為何這種猴子要相互幫忙養嬰兒？

猴子擔任母職

目前只有在大約40種哺乳動物中有發現到經常性的異母哺乳行為。2012年，當研究員開始在中國中部的神農架國家級自然保護區觀察猴群時，他們並沒有預期到會有這樣的行為。

中國中南林業科技大學野生動植物保護研究所的教授，也是新研究的其中一位作者向左甫說，在他們注意到有一隻雌性猴子同時哺乳兩隻幼猴之前，他們根本沒有想過有這樣的事。

「當我們開始追蹤新生猴子後，我們很驚訝地發現，以出生三個月內的幼猴來說，異母哺乳的現象非常普遍，」向左甫說。

向左甫和同事發現，在過去的五個生育季節中，有超過87%的幼猴從牠們母親以外的雌性猴子身上取得母奶。

中國的研究員在研究這些猴子好幾年後，才發現一名母親同時哺乳兩名幼猴的現象。同時，他們也才意識到異母哺乳的行為在這個物種中非常普遍。 PHOTOGRAPH BY ZUOFU XIANG

有乳汁嗎？

這個發現令人驚訝，原因之一是乳汁是養育後代的一項昂貴投資。為什麼投資別人的孩子對一名母親來說是有好處的呢？

「除了懷孕本身以外，餵奶對於哺乳動物來說是最耗費精力的事情之一。雌性哺乳動物實際上就是無中生有，將自己身體裡的資源轉化成全新的營養物質，代價極其昂貴。」柯絲蒂．麥克勞德（Kirsty MacLeod）說道。麥克勞德是瑞典隆德大學的行為和演化生態學家，不過她並沒有參與這項研究。

「當雌性動物生活在血緣關係密切的群體中時，異母哺乳的現象最常發生：餵養妳的姪子或姪女對妳有好處，因為他們帶有妳的基因。異母哺乳也常出現在一胎多產的物種中，因為多一個寶寶來分享母奶影響並沒有那麼大。」麥克勞德說。

「靈長類通常不屬於這兩個範疇。雖然許多靈長動物是生活在社會群體當中，但這類型的物種大多不會餵養其他個體的小孩。所以這次在川金絲猴群體中發現的異母哺乳現象，既有趣且意義重大。」

結合全村的力量

為什麼川金絲猴媽媽對自己的乳汁如此慷慨呢？

有血緣關係的雌猴一起住在在較大的群體中並參與社交，而且每年也全都在差不多的時間內生產。這些因素都會促成異母哺乳，但這些特質也不是川金絲猴特有的。

或許讓牠們與眾不同的，是牠們的棲地。川金絲猴居住在高海拔的溫帶森林中，那裡的冬天既漫長又寒冷（晚間氣溫通常都低於冰點），且食物供應依照季節的不同有很大的變化。面對這樣充滿挑戰的環境，異母哺乳可以增加嬰兒的存活率。

研究人員斷定：異母哺乳讓幼猴在冬天更有生存優勢。 PHOTOGRAPH BY ZUOFU XIANG

在研究過程中，向左甫和同事紀錄了六隻沒有接受到其他雌猴哺乳的幼猴，其中四隻在冬季期間死亡了（在斷奶之前）。反之，接受異母哺乳的40隻幼猴中，只有六隻死亡（其中還包括兩隻在「改朝換代」時被優勢公猴殺害的幼猴）。

異母哺乳能藉由提供加速生長與發展的額外營養，提高幼猴的生存籌碼。異母哺乳還能提供幼猴較多樣的免疫化合物，提高牠們對於各種疾病與寄生蟲的抵抗力。

這樣的行為對母親來說也有些益處。將母親體力上的負擔減輕一些，並將責任分散到其他雌性親戚身上，這些母親才能保留一些精力與資源投資於未來的後代。

向左甫說，不太可能有任何單一的條件，能夠解釋為什麼異母哺乳會在迥然不同的物種中演化出來。

「雖然異母哺乳對嬰兒與母親都有益處，且女性家屬的有無以及環境惡劣程度等變因，能讓某些物種更可能發展出異母哺乳，但仍有社會生態因素相似的靈長動物並未出現異母哺乳的行為。」他說。

似乎對於某些哺乳動物來說，要結合全村的力量才能將幼兒養大。對川金絲猴來說，與親戚一起分擔養育的工作則是再合理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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