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種後出現的心臟問題非常罕見──而且往往會迅速緩解

「心肌炎本身並不是非常罕見，我們不會認為這一定是新症狀或新疾病。」她說：「但當我聽說時已經有四個新病例了──全都是出現胸痛的健康男孩，我就覺得這似乎太頻繁，不像是巧合。」

截至6月11日為止，美國疾病管制與預防中心（ CDC）已經記錄12至29歲民眾出現323個心肌炎與心包炎（一種與心肌炎有關的疾病）的確診病例，大多數都在病患接受輝瑞－BNT或莫德納製作的mRNA COVID-19疫苗之後一週內發病。這項數據是由CDC預防接種諮詢委員會（Advisory Committee on Immunization Practices, ACIP）於上週宣布的，它修正了先前的計數來納入12至15歲兒童的資料，這個族群在5月獲得了接種輝瑞疫苗的授權。

根據該委員會的報告，到目前為止，接種後心肌炎最常見於將近20歲及20歲出頭的人。這種疾病更有可能在接種第二劑之後出現，而且男孩與年輕男人的發生率高於女孩與女人。

該委員會在6月23日的會議宣布結果時，CDC的COVID-19疫苗專案小組（COVID-19 Vaccine Task Force）成員湯姆．島袋（Tom Shimabukuro）說，整體而言，心肌炎與心包炎在接種後的發生率高於一般源自其他病因的發生率。不過，病例依然很罕見，而且絕大多數病患都很快就對治療有反應。

「這依然是一種罕見事件。」島袋說：「令人安心的是，目前可取得的資料顯示，病患會從症狀復原而且狀況良好。」

心肌炎是什麼？

年輕人出現心肌炎或心包炎（心臟周圍的包膜發炎）時，病因往往是病毒感染。康乃狄克州紐黑文市耶魯醫學院的小兒心臟科主任傑瑞米．阿斯涅斯（Jeremy Asnes）說，手足口病等腸病毒是最常見的觸發因子，而這些感染最常在夏季發生。另外也有證據顯示，天花疫苗接種後可能出現心肌炎。

為了研究4月青少年心肌炎發生率顯著微幅上升的原因，古茲曼－科翠爾與同事仔細檢視七名健康男孩的經歷，他們的年齡介於14到19歲，並在4月或5月曾因胸痛而尋求醫療協助。所有人的症狀都是在接受第二劑輝瑞－BNT的COVID-19疫苗之後的四天內開始出現的。檢驗確診了心肌炎或心包炎。研究團隊於本月發表的一篇論文中報告，七名男孩都迅速康復，其中三名唯一接受的治療就是布洛芬（ibuprofen）等常見止痛劑。

馬修．奧斯特（Matthew Oster）是亞特蘭大兒童醫療保健中心（Children's Healthcare of Atlanta）的小兒心臟科醫師兼流行病學家，也是CDC的COVID-19疫苗專案小組成員，他曾在ACIP的會議上發言。他說，這些發現呼應了其他幾篇來自美國與以色列的病例報告結果，也就是接種後心肌炎最常發生在年輕人，特別是男性。在那些報告中，病例通常都是輕症，康復也往往相對迅速，住院時間為兩天到四天，而非傳統病例常見的六天。

「這類心肌炎似乎比典型心肌炎更快消失。」奧斯特在會議上說：「我對此感到樂觀。」

新的資料與先前的證據一致。島袋說，截至目前為止的323個確診病例中，有309例住院。在這些住院病例中，有295例已經出院，218例已經從所有症狀康復。有9例依然在住院，2例在加護病房。大多數的心肌炎通報出現在接種之後的頭幾天內，特別是在施打第二劑之後。病例數在將近20歲與20歲出頭的人達到高峰，並在50歲之後逐漸減少。

CDC的數據也符合醫生在任職機構見到的狀況。阿斯涅斯說，在他於紐黑文市的醫院裡，他的團隊已經治療了10名21歲以下的接種後心肌炎患者，而超過21歲的接種後心肌炎患者也有差不多的數量。芝加哥西北大學費恩伯格醫學院的小兒心臟科醫師史都華．貝加（Stuart Berger）說，他的團隊已經見到六個心肌炎確診病例，多為16歲以上的男孩。所有病例都很輕微，而且症狀包含迅速消退的胸痛。

貝格說：「這是CDC描述過的經歷，」他也是美國兒科學會的發言人。「也是我們的同事及其他機構描述過的經歷。」

偵測罕見副作用

疫苗不良事件通報系統（Vaccine Adverse Event Reporting System, VAERS）的資料讓所有人都能通報任何與疫苗相關的潛在問題，而疫苗安全資料連結網（Vaccine Safety Datalink）的資料則是使用美國九間醫療機構的電子醫療資料。ACIP團隊利用這些資料計算出：施打第二劑任一種mRNA疫苗之後21天內，每100萬名12到39歲的人中有12.6個心肌炎或心包炎病例。

CDC繼續調查VAERS收到的報告，島袋則告誡不要過度關注估測的病例發生率，進而引導臨床環境中的決策。但專家在訪談中說，比起疫苗施打的數量，風險似乎很低。

截至6月22日為止，美國有超過300萬名16及17歲民眾接受了至少一劑疫苗，超過400萬名12到15歲民眾也已經開始接種。古茲曼－科翠爾說：「這個分母讓我覺得非常放心。」她的孩子分別是16歲及13歲，都已經接種疫苗，其中一個孩子還罹患自體免疫疾病。

她補充說，即使疫苗施打人數持續成長，心肌炎的比率也一直沒有爆炸性增加。「我們的急診室並沒有充滿了出現胸痛的青少年。」

疫苗與心肌炎之間的關聯

科學家仍然不知道疫苗導致心肌炎的可能原因。奧斯特說，有一個主流理論包含了一種細胞激素反應──也就是召集免疫細胞戰鬥的炎症分子所產生的反應。這可以解釋為什麼心肌炎會在接種疫苗後這麼快出現。古茲曼－科翠爾說，臨床試驗已顯示，比起年長成人，年輕人出現發燒、肌肉痠痛、發冷、疲倦等副作用的比率較高，而這些症狀是由炎症導致的。因此，把心肌炎視為最嚴重的發炎反應之一也是很合理的推論。

阿斯涅斯補充說，接種後的機制跟對於腸病毒的反應機制是不同的。接種後心肌炎並非病毒直接入侵心臟組織，而是免疫系統本身在接種之後影響心臟。

他說：「有些病患對疫苗的免疫反應與他們的心肌之間一定有某種交叉反應。」

各機構已採取不同方法來治療接種後心肌炎，從非處方止痛藥到靜脈內注射的藥物及類固醇都涵蓋在內。如果能更了解機制，加上長期的追蹤研究，應該有助於釐清最佳治療策略。進一步研究或許也能解釋為什麼心肌炎在男性更常見，以及預計會花多久時間康復。古茲曼－科翠爾計畫在8月重新檢視她的七名病患，到時離他們的初次診斷已經過了三個月。

鑒於最近的病例數目，以及年輕人罹患COVID-19造成多系統發炎症候群（multisystem inflammatory syndrome）等嚴重併發症的實際風險，專家仍持續建議青少年接種疫苗。

「在這個年齡層受到COVID-19不良影響的病患中，有一些非常嚴重的病例，所以我依然認為接種疫苗是適當的。」阿斯涅斯說：「就跟任何新療法一樣，我們必須時刻警戒。而這就是我們正在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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