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羅里達州的海牛數量達到歷史新高，但是…？

但現在有專家擔心，某些以往吸引海牛來到佛羅里達州的變化，如今正讓牠們面臨生存困境。

歷史證據顯示：海牛原本很罕見

南佛羅里達大學以及喬治華盛頓大學的考古學家分析了67份考古報告，詳細列出大約200萬片可追溯至1萬4000年前的動物骨頭，其中幾乎沒有任何一塊屬於海牛。少數發現的海牛骨頭，都是作為工具或裝飾之用。

因此研究人員提出假設，認為前殖民時代的佛羅里達州只有極為稀少的海牛，或是根本沒有海牛；那些用海牛骨頭製成的工具和裝飾品是美洲原住民跟加勒比海地區的人進行貿易而帶來的──加勒比海地區有考古證據顯示當時的人類會獵捕海牛。

也或許，那時已有海牛生活在佛羅里達州水域，只是沒有遭到人類獵殺，因此考古遺址沒有出現海牛骨頭，但是研究作者認為這種解釋不太可能。

在1528年至1595年之間，有探險家登陸坦帕灣（Tampa Bay）尋找食物來源，但是他們的紀錄中並沒有關於海牛的敘述。某些更早期的探險紀錄記載了一些關於不明動物的描述，例如有些文本提到「海狼」，現在咸認是指海豹。

關於佛羅里達州的海牛，第一個可信的書面敘述可以追溯到1700年代末期，那時佛羅里達州還是英國的殖民地；但即使如此，關於目擊事件的紀錄仍很稀少。

不過到了1920年代和1930年代，海牛目擊事件的報導就經常出現在平面媒體上。

「1800年代的海牛目擊事件都被當成頭條新聞。」這篇研究的作者，也是南佛羅里達大學考古學家的托馬斯．普拉克哈恩（Thomas Pluckhahn）說。到了1950年代中期，有報導指出坦帕灣的海牛「變得更多」，並將牠們稱為水晶河（Crystal River）的「永久居民」，而坦帕灣和水晶河這兩個地方都位於佛羅里達州的墨西哥灣沿岸。

這點使得研究作者做出結論：佛羅里達州原本海牛數量很少，牠們只是偶爾從加勒比海來訪，直到1800年代末期和1900年代才有海牛在佛羅里達州永久定居。

「可以確定的是，到1800年代以前，海牛在考古紀錄和歷史紀錄中都很少見。」普拉克哈恩說：「我們認為最有可能的假設是，當時海牛的數量並不多；我們推測佛羅里達州是牠們活動範圍的最北端，而且只有在溫度適宜的情況下，牠們才會偶爾往北移動到這麼遠的地方。」

佛羅里達州變得更適合海牛生存

在1800年代之前，佛羅里達水域對海牛而言可能太過寒冷，因為當時「小冰河時期」（Little Ice Age，從1200年代開始的氣溫下降時期）才剛剛結束。小冰河時期的影響在1800年代逐漸減弱，此時海牛可能已將活動範圍從加勒比海向北擴大到佛羅里達州。

人類活動的影響（包括氣候變遷、發電廠等工業設施排放溫水使水溫提高等等）導致水域暖化，讓佛羅里達地區變得更適合海牛生存。

根據這項最新研究，1800年代末期和1900年代初期的報紙上，都有關於在遊艇船塢和運河港口等溫暖水域看到海牛的報導。這些由人類建構的暖水庇護所，可能助長了海牛向北方擴張活動範圍的趨勢。

數量持續增加的海牛族群，隨著人們的觀念轉變開始受到保護，相關的法律禁令也是從這個時期開始陸續實施。

在19世紀初的報紙記載中，海牛常被叫做魚、甚而被指稱為怪物，還有人擔心牠們會離開水中、上陸行走。

「後來，人們才逐漸明白牠們只是會照顧幼獸的哺乳動物，而且只吃素，並不會對人類構成威脅。」普拉克哈恩說。

佛羅里達海牛面臨的新挑戰

「最終，海牛的分布區域可能跟以前有很大的差別。」佛羅里達國際大學的生態學家亞林．艾倫（Aarin Allen）在一封電子郵件中寫道；他並未參與這項新研究。「正如研究作者明確指出的，過去75年以來，佛羅里達州沿海設立了許多發電廠，讓海牛得以大幅向北擴展活動範圍。」

儘管佛羅里達海牛在這些溫暖的水域中蓬勃繁衍，但牠們仍然面臨著威脅。汙染使得有害藻類大量繁殖，並導致海草減少，而海草是佛羅里達海牛的主要食物來源。

艾倫認為海草枯竭是汙染所致，他表示：「我們必須共同努力保護及恢復海牛的棲地，尤其是海草床。」

2017年，根據《瀕危物種法》（Endangered Species Act），原本列為瀕絕物種的佛羅里達海牛重新歸類為受威脅物種，距離當初被列為瀕絕物種已有將近50年。然而，自2021年以來，佛羅里達大西洋沿岸的海牛死亡數量不斷增加，導致主管機關宣告該地區發生「異常死亡事件」；這種情況仍在持續，而艾倫認為主因是海草消失造成海牛營養不良。

發電廠周圍的海牛暖水庇護所也成為一個難題。

有些保育人士呼籲為海牛保留這些提供暖水庇護所的工業設施，直到牠們不再需要這些地方並找到替代地點。

並未參與這項新研究的埃克德學院生物學家雷．鮑爾（Ray Ball）在一封電子郵件中表示：「提供被動式的暖水庇護所非常重要，因為沒有人希望看到發電廠關閉導致海牛大量死亡。」鮑爾在研究中提出，如果發電廠關閉，可以改用浮動溫室作為海牛的暖水庇護所。

普拉克哈恩表示，以創新思維考量如何讓海牛有能力離開發電廠形成的暖水庇護所，並透過控制汙染來解決海草減少的問題，是最能幫助海牛的方法。

「我並不希望這項研究被用於證明將海牛〔從瀕絕物種〕除名是合理的，」普拉克哈恩表示：「我認為這項研究顯示，對於海牛的棲地擴張、族群數量和活動範圍變化，人類負有很大的責任，因此我們有義務照顧海牛的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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