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性真菌能否演化出控制人類的能力？

這就是根據電玩遊戲《最後生還者》（The Last of Us）改編的新電視節目的故事前提，在這部影集中，由於氣候變遷造成暖化，有一種真菌擴散至全球，將人類變成寄生性真菌控制的殭屍。

威爾說：「奇妙的是，這種邏輯關聯確實成立，但不太可能發生在現實生活中。」不過，雖然科學家不擔心真菌會演化出將人類變成殭屍的能力，但氣溫上升確實可能使真菌感染愈加惡化。

寄生性真菌如何感染螞蟻？

據報導，《最後生還者》的創作者尼爾．達克曼（Neil Druckmann）是從一部關於真菌偏側蛇蟲草（Ophiocordyceps unilateralis）感染子彈蟻（bullet ant）的自然影片獲得靈感。蟲草屬是涵蓋物種繁多的昆蟲寄生性真菌，也是熱門的健康補充品。不過，只有蛇形蟲草屬會控制宿主的身體。

紐約植物園的寄生性真菌專家若昂．阿勞若（João Araújo）說，目前已知大約35種蛇形蟲草屬真菌會將昆蟲變成殭屍，但具有這種特徵的真菌可能多達600種。

最先出現的感染表徵是不穩定且異常的行為。科學家認為，寄生性真菌會在宿主腦部周圍生長真菌細胞，控制昆蟲的神經系統，進而控制其肌肉，藉此掌控宿主的身體。威爾說，目前不清楚確切機制是什麼，可能是釋放化學物質或改變昆蟲的DNA。

早在人類出現之前，真菌已經在特定宿主體內不斷改良這種程序。

阿勞若說：「我們的假設是，它們已經共同演化4500萬年左右。」

我們能確定這類真菌不會感染人類嗎？

對真菌而言，要感染任何溫血動物，必須經歷重大的演化改變。

阿勞若說：「如果真菌真的想要感染哺乳類，就需要進行幾百萬年之久的基因變化。」

每一種製造殭屍的真菌都是經歷演化才能感染特定昆蟲，所以特殊的真菌菌株對任何生物都沒什麼影響，只有它們在演化時當作感染目標的生物是例外。舉例來說，有一種蟲草屬真菌演化出感染泰國一種螞蟻的能力，但它無法感染佛羅里達州的另一種螞蟻。

「如果不同種螞蟻之間的跳躍感染很困難，那麼跳躍感染人類絕對是科幻小說。」威爾說：「不過，氣溫會影響真菌感染的想法確實很合理。」

氣溫升高帶來的威脅？

即使沒有寄生性真菌的威脅逐漸迫近，仍然有許多其他真菌令人恐懼。

據估計，全球有數百萬種真菌，目前已知幾百種真菌對人類有危險。保護我們不受真菌嚴重感染的因素之一，是我們溫暖的身體。人類體溫約為攝氏36.7度，對大多數真菌而言太熱，不適合傳播感染──它們偏好的範圍是攝氏25度到30度。

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醫學院的傳染病專家希穆爾．修漢（Shmuel Shoham）說：「我們罹患皮膚真菌的原因之一，是它們能夠進入皮膚皺褶之間。這些適合真菌增生的部位比較潮濕陰暗，溫度比體溫低。」

他說：「隨著地球暖化，大家擔心環境溫度和體溫之間的落差不會像以往那麼懸殊。」從假設上來說，對於已經演化為可承受較高戶外氣溫的真菌，這種溫度變化也會讓它們更容易在人體內生存。

科學家認為有一種能感染人類的真菌或許是氣溫上升所致，稱為耳念珠菌（Candida auris）。

科學界直到2007年才發現這種真菌，但在2011和2012年，它突然就出現在三個不同大陸。

「它突然就出現了。」約翰霍普金斯彭博公共衛生學院的傳染病專家阿圖羅．卡薩德瓦爾（Arturo Casadevall）說：「我們認為，這種真菌早已存在，多年來它逐漸適應較高的溫度，最後就能突破原本的感染範圍。」

修漢指出，真菌進入血流後，會表現出類似細菌感染的症狀。對於擁有健康免疫系統的人而言，對抗真菌通常不是問題。但許多人就沒這麼幸運了：美國疾病管制與預防中心（Center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估計，感染這種真菌的患者有30%至60%的人已死亡，不過他們可能有潛在健康問題，所以很難判定耳念珠菌在其中的作用有多重要。

不過，談到是否可能爆發類似COVID-19的真菌疫情時，卡薩德瓦爾說並非毫無可能。

考慮到這種事件的可能性，他設想說：「我會不會擔心有一種未知的疾病出現並感染免疫健全的人呢？當然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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