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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r. 24 2020

流行病罹難者填滿了紐約市哈特島──而這不是第一次

  • 1963年,受刑人將無人認領的遺骸埋葬在紐約市哈特島(Hart Island)上。島上這片公墓已經使用了150年,隨著近期紐約市的停屍間因疫情爆滿,這片公墓成為部分新冠病毒罹難者的最後安息之地。PHOTOGRAPH BY ARTHUR SCHATZ, THE LIFE IMAGES COLLECTION/GETTY

    1963年,受刑人將無人認領的遺骸埋葬在紐約市哈特島(Hart Island)上。島上這片公墓已經使用了150年,隨著近期紐約市的停屍間因疫情爆滿,這片公墓成為部分新冠病毒罹難者的最後安息之地。PHOTOGRAPH BY ARTHUR SCHATZ, THE LIFE IMAGES COLLECTION/GETTY

  • 1905年,哈特島上建起一座「惡毒少年」的感化院。這張1913的照片展示少年們在溫室附近工作。在150年間,這座島上曾經有過許多機構。PHOTOGRAPH COURTESY NEW YORK HISTORICAL SOCIETY

    1905年,哈特島上建起一座「惡毒少年」的感化院。這張1913的照片展示少年們在溫室附近工作。在150年間,這座島上曾經有過許多機構。PHOTOGRAPH COURTESY NEW YORK HISTORICAL SOCIETY

  • 1913年,一名感化院輔導員與一群少年同行。PHOTOGRAPH COURTESY NEW YORK HISTORICAL SOCIETY

    1913年,一名感化院輔導員與一群少年同行。PHOTOGRAPH COURTESY NEW YORK HISTORICAL SOCIETY

  • 1913年,一名感化院管訓員。管訓員們因其殘酷而惡名昭彰:1915年一次調查發現這些守衛會對少年施予非人道的處罰,例如禁閉和睡眠剝奪,以及強迫少年互毆,以上為Narratively網站的報導。PHOTOGRAPH COURTESY NEW

    1913年,一名感化院管訓員。管訓員們因其殘酷而惡名昭彰:1915年一次調查發現這些守衛會對少年施予非人道的處罰,例如禁閉和睡眠剝奪,以及強迫少年互毆,以上為Narratively網站的報導。PHOTOGRAPH COURTESY NEW

  • 1913年,一名身分不明的兒童攝於哈特島。PHOTOGRAPH COURTESY NEW YORK HISTORICAL SOCIETY

    1913年,一名身分不明的兒童攝於哈特島。PHOTOGRAPH COURTESY NEW YORK HISTORICAL SOCIETY

  • 一棵樹為感化院的溫室提供庇蔭。PHOTOGRAPH COURTESY NEW YORK HISTORICAL SOCIETY

    一棵樹為感化院的溫室提供庇蔭。PHOTOGRAPH COURTESY NEW YORK HISTORICAL SOCIETY

  • 紐約矯正司的前身在島上的感化院旁邊運作一間監獄。PHOTOGRAPH COURTESY NEW YORK HISTORICAL SOCIETY

    紐約矯正司的前身在島上的感化院旁邊運作一間監獄。PHOTOGRAPH COURTESY NEW YORK HISTORICAL SOCIETY

  • 這張1950的空拍圖照出一座9公尺高的白塔,這是受刑人建造的紀念碑,用以標示出墓地。紀念碑的一側飾有十字架;另一側寫著「安息」。PHOTOGRAPH FROM NY DAILY NEWS ARCHIVE/GETTY

    這張1950的空拍圖照出一座9公尺高的白塔,這是受刑人建造的紀念碑,用以標示出墓地。紀念碑的一側飾有十字架;另一側寫著「安息」。PHOTOGRAPH FROM NY DAILY NEWS ARCHIVE/GETTY

  • 1963年,受刑人埋葬因飲用木醇(又稱甲醇)而中毒的死者。PHOTOGRAPH BY ARTHUR SCHATZ, THE LIFE IMAGES COLLECTION/GETTY

    1963年,受刑人埋葬因飲用木醇(又稱甲醇)而中毒的死者。PHOTOGRAPH BY ARTHUR SCHATZ, THE LIFE IMAGES COLLECTION/GETTY

  • 1991年12月進行的一次下葬。這座城市公墓(又稱「無名氏之墓」)於1869年為了無法負擔私人葬禮的人而成立。PHOTOGRAPH BY JOEL STERNFELD

    1991年12月進行的一次下葬。這座城市公墓(又稱「無名氏之墓」)於1869年為了無法負擔私人葬禮的人而成立。PHOTOGRAPH BY JOEL STERNFELD

  • 1992年2月,里克斯島矯正中心的受刑人正在埋葬棺材。PHOTOGRAPH BY JOEL STERNFELD

    1992年2月,里克斯島矯正中心的受刑人正在埋葬棺材。PHOTOGRAPH BY JOEL STERNFELD

  • 典獄長的家坐落在許多搖搖欲墜的建物之中,這些房舍提醒訪客哈特島曾有過去。PHOTOGRAPH BY JOEL STERNFELD

    典獄長的家坐落在許多搖搖欲墜的建物之中,這些房舍提醒訪客哈特島曾有過去。PHOTOGRAPH BY JOEL STERNFELD

  • 哈特島上埋葬了大約100萬人,而這座島的面積僅略大於40公頃,只有紐約市中央公園的十分之一大。PHOTOGRAPH BY JOHN MINCHILLO, AP

    哈特島上埋葬了大約100萬人,而這座島的面積僅略大於40公頃,只有紐約市中央公園的十分之一大。PHOTOGRAPH BY JOHN MINCHILLO, AP

  • 2020年4月9日,工作人員身著個人防護裝備埋葬屍體。過去紐約市驗屍官在將遺體送至哈特島市立公墓暫時下葬前,會保留遺體兩個月。4月9日後則減為兩週。PHOTOGRAPH BY JOHN MINCHILLO, AP

    2020年4月9日,工作人員身著個人防護裝備埋葬屍體。過去紐約市驗屍官在將遺體送至哈特島市立公墓暫時下葬前,會保留遺體兩個月。4月9日後則減為兩週。PHOTOGRAPH BY JOHN MINCHILLO, 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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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市這座小島上安葬著100萬人,其中有些人死於愛滋病、結核病——現在則有新型冠狀病毒。

1963年,受刑人將無人認領的遺骸埋葬在紐約市哈特島(Hart Island)上。島上這片公墓已經使用了150年,隨著近期紐約市的停屍間因疫情爆滿,這片公墓成為部分新冠病毒罹難者的最後安息之地。PHOTOGRAPH BY ARTHUR SCHATZ, THE LIFE IMAGES COLLECTION/GETTY

1963年,受刑人將無人認領的遺骸埋葬在紐約市哈特島(Hart Island)上。島上這片公墓已經使用了150年,隨著近期紐約市的停屍間因疫情爆滿,這片公墓成為部分新冠病毒罹難者的最後安息之地。PHOTOGRAPH BY ARTHUR SCHATZ, THE LIFE IMAGES COLLECTION/GETTY

由於新冠病毒相關的破紀錄死亡人數塞滿了紐約市的太平間與殯儀館,哈特島(Hart Island)上的公墓埋葬人數也隨之增加──從一週24人增加到一天24人。在連續五天單日死亡人數超過700人之後,截至4月13號以前,紐約市已有超過1萬人死於新冠肺炎。

部分新冠病毒的罹難者被安葬在布隆克斯(Bronx)東邊長島灣(Long Island Sound)中的哈特島(Hart Island)。自1869年起,這座受強風吹拂、不足2公里長、且島上建物破敗不堪的岩岸小島,就開始接納沒有已知親屬的亡者屍體,包括死於各種傳染病的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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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紐約市長比爾.白思豪(Bill de Blasio)辦公室的發言人說,在因新冠肺炎過世的紐約人之中,只有屍體無親屬認領的死者才會被葬在哈特島。

「數十年來,哈特島都被用做安葬沒有親屬認領的亡者。」艾芙莉.柯恩(Avery Cohen)在電子郵件中寫道。「我們會繼續以同樣的方式在當前的危難中運用這座島,在這次傳染病期間因新冠肺炎過世的人,若符合上述情形就可能被埋葬在這座島上。」

哈特島在私人手中流轉超過200年之後,於1868年被賣給紐約市。一年以後,約18公頃的土地被撥用做市立墓園,這是一座為負擔不起私人喪禮的人們存在的「無名氏之墓(potter’s field)」。從那時起,這座島上的主要活動就是埋葬,並由紐約矯正司(Department of Corrections)管轄。

每年有1000人葬在這邊,且估計共有100萬人葬在島上超過40公頃的土地。切確數字很難追查:1930年間,墓地會在屍體分解為骨骸之後被重新利用。而在1970年代,一場火燒毀了紀錄。

埋葬流程自1800年代以來並沒有太多變化。一張亞雅各布.里斯(Jacob Riis)於1890年拍攝的照片,顯示了數枚棺材被放入溝渠中的情景,而當代的空拍影片也呈現相似的場景。

每週都是一樣的流程,員工與八名在附近里克斯島(Rikers Island)監獄中的受刑人前來執行埋葬工作,他們在足夠容納162具成人棺木與1000具嬰兒與胎兒棺材的大溝渠中,將棺材疊成三層。在松木棺材上以深沈的黑色墨水寫上號碼和有時會有的名字後,這些資訊會被登入數據資料庫,以便家族成員之後提出對遺體的所有權。

本月由於里克斯島監獄的新冠病毒病例激增,市政府開始僱用約聘工人,讓他們穿上防護衣來埋葬死者。

白思豪最近在推特上寫道,新冠肺炎罹難者不會被一股腦地埋在哈特島上,市政府會懷抱敬意處理。「所有細節都會個別處理,而且每一個人都會得到有尊嚴的對待。」他說。

墓地與疫病

1869年第一名入葬哈特島墓園的人是露易莎.凡斯里克(Louisa Van Slyke),一名死於結核病且沒有已知親人來認領的24歲市民。隔年紐約市爆發黃熱病,人們被送到這座島上隔離,這項措施的源頭,可能是當時人們普遍相信這種疾病會經由難聞的氣味散播。稍後,在紐約開啟美國第一次以控制「白色瘟疫」(white plague,當時對結核病的稱呼)為目的的行動之後,島上開設一間為了隔離病患的醫院,當時每七名美國人中就有一人受結核病折磨。

1985年,另一種致命疾病讓人們注意到這座島。在一片對愛滋病傳染的恐懼與不確定之中,葬儀社對這些遭病毒擊潰的人們關上大門,而在這種新傳染病出現的早期,17名死亡病患被埋葬在哈特島的南端,遠離其他墳墓。他們被埋葬的方式打破常規,每個人分別下葬在4公尺深的墓穴。在這些墳墓中,一個棺木上刻著「SC-B1, 1985」以追思紐約市第一個死於愛滋病的兒童。

1980與1990年代有更多愛滋病病死者被埋葬在哈特島。這種疾病的汙名與資訊的缺乏使得病死的切確人數難以確認。不過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於2018年的報導中指出,哈特島的無名氏之墓「可能是這個國家埋葬了最多愛滋病患的單一墓地。」

在新冠病毒蹂躪紐約之前,哈特島公墓最近曾在2008年的流感大流行中被指定為暫時墓地。

混雜的歷史

哈特島並非一直都是墓地。1654年,湯瑪斯.佩爾(Thomas Pell)醫生與居住在該區域的原住民(通常稱作「希瓦諾(Siwanoy)」或「蘇瓦那(Suwanak)」人)訂立契約,取得這塊土地。這筆交易擴充了他在布隆克斯、佩勒母(Pelham)與新洛歇爾(New Rochelle)握有的大量資產。

在18與19世紀之間,這塊土地在富有的地主、商人與政治家之間易手,其中包括奧立佛.德蘭西(Oliver Delancey)與約翰.杭特(John Hunter)。在那些年間,這座島有許多不同名字,最為人知的是眼鏡島(Spectacle Island),因島的形狀像眼鏡,最後則被稱為哈特島,源自至今仍在島上漫步的鹿(「哈特(hart)」是雄鹿的古字)。

哈特島在它漫長的歷史中曾經有過許多功能。在紐約州買下這座島以前,聯邦政府在美國內戰期間承租這片地來訓練美國有色人種部隊(United States Colored Troops),並且將南軍囚犯關在此地。稍後於19世紀,紐約市立精神病院(New York City Lunatic Asylum)的女性分院在此治療病患,雖然1880年的一份報告聲稱「沒有治癒的報告,這邊所有的病例都是慢性病。」1905年,一座感化院將「惡毒的少年們」帶來這裡,在接下來的歲月裡這座島曾經有過二戰時的紀律訓練營區、冷戰時代的導彈發射設施,以及1960與1970年代的勒戒所。

無從哀悼

由於這座公墓由矯正司管控,民眾未曾獲准登島拜訪所愛之人的墳墓。

然而最近有一些倡議組織要求更多登島的權限,例如哈特島計畫(Hart Island Project)和無家者影像(Picture the Homeless)。哈特島計畫已經為亡者的親友贏得一個月兩次且需事先登記的墳畔探視權限。訪客禁止攜帶相機與手機,但是員工可以使用拍立得為訪客留影。

此外,碼頭附近的瞭望臺有一座小型花崗岩紀念碑,作為緬懷千萬名入葬者的象徵,瞭望臺每月開放一次,民眾可以預約位置向亡者致敬。目前這些活動皆因新冠肺炎而暫停開放。

疫情平息之後,大眾可能更容易抵達島上的公墓。去年12月,白思豪市長簽署了四個法案,將小島的管理權移交給紐約市公園管理處並且增加更多大眾渡輪。對哀悼所愛之人逝去的民眾而言,這普遍被認為是一大進展,而隨著新冠病毒持續蹂躪紐約,愈來愈多的紐約人將共享哀悼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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