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海獅集體擱淺 規模空前

救援人員說，今年已經有3000多隻的海獅寶寶被沖到加州海岸上，讓人不禁要問：經過了三年的大量集體擱淺事件後，美國海獅面臨的是怎樣的未來？

影片：在北加州海岸擱淺的小海獅經過照料後恢復健康，並且重新回到海中生活。

自今年1月至今，已經有3000多隻飢餓的年幼海獅被沖到加州的海岸上——比平常一年的數量還要多15倍。

「這種情形前所未見，」美國國家海洋和大氣管理局（NOAA）的海洋哺乳動物擱淺及緊急狀況應變協調專員莎拉．威爾金（Sarah Wilkin）說。

那些海獅都還算是幸運的。全美90%以上的海獅會聚集在加州的海峽群島（Channel Islands）繁殖及養育下一代，而那裡的情況比加州其他地方還要糟糕。

今年已經是連續第三年有病懨懨的虛弱小海獅大量湧入（截至5月20日為止，已有3110隻），擠滿了復健中心。從聖地牙哥到舊金山北方，救援人員都忙著帶回小海獅（有些還是從城市的街道或海邊的酒吧帶走的），把那些救得活的養胖，再把牠們放回海中（見影片）。3月的情況最差，被沖上岸的小海獅超過1000隻，這比救援人員平時一整年所處理的數量都還要多。

科學家把今年的擱淺現象歸咎於小海獅缺乏食物，原因是美國西岸外海出現了一團溫暖的水體。但是2013年和2014年所發生的兩次集體擱淺事件，原因則尚不明朗。

「我們認為可能是相同的根本原因反覆出現，使得小海獅找不到獵物，」威爾金表示。「然而造成獵物變少或者遠離這裡的過程，在這三年中可能有些許變化。」

漫長的覓食之路
今年被沖到海岸上的小海獅，大多是2014年6月出生的。一般來說，海獅會待在母親身邊大約一年，一方面吸食母乳，一方面學習如何自己獵食魚類。但是今年1月時，開始有成群的小海獅離開了島上的繁殖地。科學家推測那是因為海獅平常吃的魚，例如沙丁魚和鯷魚，在當地都不見蹤跡。

魚不夠，海獅媽媽餵養寶寶就會有困難。還在哺乳的母海獅通常會待在海峽群島的繁殖地附近，只會進行短程的覓食活動。但是魚一旦遠離，覓食的路程就會變得愈來愈長——長得令一些嗷嗷待哺的小海獅餓到索性自己下水去找魚。

「少數具有足夠力量、可以離開繁殖處並抵達本土的小海獅會被當成擱淺案例記錄下來，」NOAA的馬克．羅利（Mark Lowry）表示。他負責監測海獅的數量，並且記錄牠們所吃的食物。「而不幸死亡的小海獅則有很多。」

救援人員及復健中心一直致力於幫助今年餓著肚子被海水沖上岸的3000多隻海獅寶寶。但是牠們並沒有全數救活。這些死去的小海獅將會被冷藏起來，等待在加州索薩利托（Sausolito）的海洋哺乳動物中心進行解剖。
Photograph by Peter Dasilva, EPA/Corbis

羅利於4月造訪美國兩處主要的海獅繁殖地時，看見了令人不忍的景象。海灘上除了遍布飢餓或已經死亡的小海獅之外，也有死掉的成年母海獅和許多流產的死胎。

「成年母海獅的數量現正急遽減少，」他說。「我預測6月出生期開始後，新生的小海獅數量將會非常少。」

分析進食狀態
為了弄清楚海獅吃下了哪些東西，又有哪些東西沒吃到，羅利必須記錄最終的結果：海獅糞便。他一年造訪洛杉磯外海的聖克利門特島（San Clemente）和聖尼科拉斯島（San Nicolas）四次，舀取海獅排泄物並將其裝袋，鎖定的目標則是成年母海獅的糞便樣本。

回到實驗室後，他會將糞便過篩，找出魚的殘骸，這樣能幫助他辨識出海獅所吃的魚種和魚的大小。正常情況下，他一年可以找出許多沙丁魚、鯷魚和烏賊。在缺少食物的年頭，他則會較常發現罕見的獵物種類，例如底棲性的比目魚。

2013年擱淺海獅的糞便樣本及今年稍早取得的樣本，就是他預期在缺乏正常獵物時會看到的樣子：「一堆大雜燴。」2014年的樣本則需要等到有更多資金，才能進行分析。

「我大概還有2000份樣本還放在冷藏庫裡，」他說。「我的進度落後很多，因為我沒有任何協助。」

追根究柢
小海獅面臨的主要問題顯然就是食物短缺，而不是疾病，然而到底是什麼原因年復一年地摧毀食物供給，以及這個問題會不會持續下去，就沒有肯定的答案了。今年最有可能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團溫暖的水體，它瓦解了食物網，也可能因此造成海鳥集體死亡。但是這團水體在前幾次發生擱淺時並不存在，當時的海洋狀態比現在正常得多。

另一件同樣無法確定的事情是海獅的獵物是已經死光，或者只是遷徙到了別處。無論是哪一種情況，今年沙丁魚的數量已經少到讓美國西岸的沙丁魚場不得不關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