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遲遲找不到失蹤的馬航班機？

隨著失蹤航班的搜救範圍擴大到馬來半島兩邊的廣大海域，世人不禁想問：八個國家幾天來派出了超過24艘船和9架飛機，怎麼還會無法在淺海中找到一架巨無霸客機的殘骸？

現在的情況是，搜救人員似乎找錯了地點。

路透社報導，馬來西亞軍方官員週二時透露軍用雷達曾經在這架波音777客機飛航路線以西數百英里處追蹤到它；時間是該航班從民用航管雷達上消失後一個多小時。

這項新的軍用雷達資料使得馬來西亞官方在週二將失蹤航班的搜救範圍大幅擴展到馬來半島西方、安達曼海的深海水域。

馬來西亞空軍總司令達烏德將軍週二對路透社表示，失蹤航班最後一次是在凌晨2點40分於麻六甲海峽北端的霹靂島（Pulau Perak）附近被軍方雷達偵測到。班機在大約1點30分時關閉了次級雷達波回覆器，從民用航管雷達上消失。當時它的高度為10688公尺，正朝在泰國灣上空朝向東北方往北京飛去，即將飛過越南南岸。次級雷達波回覆器能讓飛機顯示在航管單位的雷達上。

軍用雷達也偵測到飛機的飛行高度降低。

這些新的發展只是讓這個謎團更加複雜難解，讓各界更急於找出航班消失的原因。

找出水底的飛機並勘測其殘骸是相當複雜的工作，通常是由熟練的專家利用聲納及水道測繪學來進行；水道測繪學是一門測量深度以回推一架飛機失事前最後動態的科學。這種工作經常被比喻成大海撈針，而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還沒有這架巨無霸客機的蛛絲馬跡，專家開始把這場搜救比喻成在大海中撈「斷成小段的針」。新消息發布後，搜尋馬航MH370航班（載有239名乘客與機組員）的海域範圍只是變得更廣大而已。

「如果找錯地方，無論多厲害的人也找不到飛機，」美國麻州伍茲霍爾海洋研究所特別計畫負責人戴夫．加洛說。他是找到法航447航班的團隊領隊；這架客機在2009年墜毀於非洲與巴西中途的大西洋深海中。

搜尋飛機殘骸

目前這個階段的搜尋目標是找到漂浮的殘骸，專家認為如果搜救人員找對海域的話就一定會找到。當椅墊、救生衣、絕緣材料、救生筏和控制面板開始浮出海面時，配備聲納與水道繪測儀器的專業人士便能利用這些漂流物的位置來找出海底的其他殘骸。

麻州波恩市「美國水下搜尋暨勘測公司」（American Underwater Search and Survey）副總裁約翰．費許說，殘骸範圍的艱鉅任務要透過一種稱為「後推法」的程序來完成。「他們利用一種預測……應該說是後測程序來判斷殘骸1小時前、3小時前，或是12小時前在哪裡。如果他們知道失事時間，就可以找出殘骸在某段時間之前的地點。」這能讓搜救人員更容易鎖定黑盒子的位置；黑盒子配有自動音波發訊器，飛機一旦落入水中，發訊器就會啟動。發訊器運作使用的電池，電力可維持約30天。

「我確信他們會找到飛機，解開這次事故的謎，」波音公司前事故調查主管約翰．普爾維斯說。「但是時間緊迫，因為自動音波發訊器的運作時間有限。」

遠東地區的海事大國新加坡派出了一艘配備聲納裝置的潛水艇，根據馬來西亞郵報的報導，這是因為馬來西亞皇家海軍的潛水艇只有戰鬥裝備。中國則於週一宣布會使用衛星來尋找失蹤航班。

馬來西亞官員告訴媒體記者，一些在泰國灣被人目擊的殘骸都已經證實與失蹤的馬航班機無關。週六晚間在距離越南海岸193公里處發現的浮油在經過化學檢驗後，已經確定是船隻用油而排除與馬航班機有關。在越南外海發現的細長物體原先被認為是飛機的機尾，後來也證實是綁在一起的圓木。另一個從遠方看來很像救生筏的黃色漂浮物體，最後也發現是一個覆滿苔蘚的纜線捲盤蓋。

從法國航空447班機得到的教訓

乍看之下，搜尋馬航370航班似乎會比搜尋2009年墜海的法航空中巴士簡單許多（當時他們找了兩年）。畢竟泰國灣水深只有大約49公尺，海底大致算是平坦。相對之下，法航噴射機的搜尋地點位於海面下4公里深處，而且在一座崎嶇的海底山脈的山麓上，有陡坡、土石流和一大堆陰影，讓人不容易看見飛機碎片。當然，那時黑盒子裡的發訊器已經不再發訊，因為電池已經沒電了。

「在深海，你得動用更大的機器人、更大的潛水艇，」加洛說。「所有的東西都必須能夠抵抗深海壓力。」加洛的團隊使用了三具REMUS 6000水下載具，透過聲納顯像系統來來回回掃瞄海底，就像用除草機割草一樣，加洛說。水下載具每天都返回海面、下載數據，然後再次返回海底。加洛的團隊找出對的海域之後，只花了八天就找到了黑盒子。

但加洛表示，淺水區也有自己的挑戰。「洋流比較強勁。能見度可能非常低，因為比較接近陸地與河川的逕流。」

整理雷達資訊所耗費的時間只會讓尋找殘骸位置變得更加困難。隨著時間過去，殘骸碎片會隨著洋流與潮水漂移。「每過一天，回去調查碎片的來源就愈容易出錯，」加洛說。

殘骸散布範圍可能非常大

讓這次馬航班機搜尋工作變得更加複雜的是飛機的神祕失事原因。如果這架噴射機真的轉頭往西飛了好幾百公里，那麼它就不可能是在與航管員失聯之後突然機械故障。

但機師沒有聯絡航管員或航空公司主管，發生災難的可能性也還是存在──例如有炸彈，或是機械故障、導致機師無法控制飛機。

如果飛機在高空解體，爆炸將會使殘骸碎片四處飛散，比起整架飛機落下、撞擊之後才解體（像法航空中巴士那樣），前者的殘骸分布範圍將會廣大許多。殘骸如果分散在很大的區域，要找到它就比較難了。

華航611航班就是這樣。這架飛機原本預計從台灣飛往香港，但起飛沒多久就在空中解體，原因是22年前的一次不當維修。飛機墜落在台灣海峽。「碎片散落四方，」公司受聘尋找殘骸的費許說。「比較重的物件會繼續沿著原來的路徑前進，但比較輕的東西，例如鋁片，很快就會慢下來，因此碎片會分散在一片大得多的區域。」

飛機失事後，雷達連續好幾天都掃到一堆雲霧狀的神祕物質。費許除了能夠認出與案件相關的碎片之外，還看出了這些東西是什麼。「結果是報紙，」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