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大火變得太劇烈，讓賴焦地為生的物種都快吃不消

黑背啄木鳥喜歡在靠近未燃燒樹木的火後森林焦地築巢。PHOTOGRAPH BY ROBERT ROYSE, MINDEN PICTURES

想像一下美國西部的針葉林，在你的腦海中可能浮現高聳的樹木，滿是松針與松果的林地上，有著黑熊、山獅、鳴叫的青蛙和山藍鶇。自然的森林大火應該也是這幅景象的一部分。數百萬年下來，美國西部的這些森林適應了雷擊帶來的例行大火，這讓森林可以保留多樣的老、中、青年植物，以滿足無數種動物所需。

許多住在這些森林中的動物，仰賴──或至少能忍耐──來自烈火的侵擾。以黑背啄木鳥（Picoides arcticus）為例，牠可是數十年來眾人論及「仰賴焦土維生」的生物時，拿來當作範例的「不二鳥選」。黑背啄木鳥在被野火燒死的樹上鑿出樹洞居住，主要以棲息在大火過後垂死、枯死樹木中的甲蟲幼蟲為食。

雖然這些生物確實重度仰賴焦土維生，但牠們實際上需要的是火場多樣性（pyrodiversity）──亦即交錯鑲嵌的未燃燒林地與焦土。在8月6號刊登於《兀鷲》（The Condor）期刊的研究中，研究者探討棲地如何影響黑背啄木鳥選擇築巢位置。他們觀察到黑背啄木鳥偏好沿著一塊塊焦土邊緣築巢，並與那些未被焚燒的尚存林地，保持約480公尺的距離。

「我們發現對大火過後的野生動物棲地來說，火場多樣性是相當重要的一環。」本次研究的主要作者，同時也是康乃狄克大學生態學與演化生物學的研究生安德魯．斯蒂爾曼（Andrew Stillman）說。雖然森林大火愈來愈常見，但火場多樣性卻減少了，原因在於近年來大火燒得愈加炙熱、規模也更加龐大，導致焚燒區域愈來愈均質分布。斯蒂爾曼說，理解這種新型態的森林大火對生態的影響相當重要，不僅利於幫助動物在大火後恢復生機，也有助於土地管理者平衡人類與動物相互競爭的需求。

火勢又急又猛

近年來森林大火的模式已經大幅改變，除了自然發生的火災，森林也需要應付人類有意無意致生的火災。而拜超過一個世紀的消防措施所賜，許多森林現在累積了大量尚未燃燒的「燃料」──這意味著火災一旦發生，將燒得更熱、更久，也蔓延得更快。

「你很難找到一位科學家，認為我們目前施行消防措施的方式是件好事。」並未參與此次研究的佛羅里達大學野生動物生態學家蓋文．瓊斯（Gavin Jones）說。讓森林大火燃燒可以自然更新森林，提供棲地給如黑背啄木鳥、騾鹿（Odocoileus hemionus）一類的生物，牠們喜歡在燃燒後後新生的林地覓食。

再加上氣候變遷帶來的久旱，以及更長、更熱的夏季，這與過去生態系所適應的火場類型截然不同。即便是如黑背啄木鳥這類相當適應火災的生物，新型態的森林大火也可能過於頻繁和劇烈──雖然根據研究，到目前為止雛鳥的存活率並沒有受到嚴重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