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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 12 2019

融冰能讓北極某些鯨群飽餐一頓──但也只有現在了

  • 船長謝爾蓋.傑米多夫(Sergiy Demydov)與極地曙光號的船員正在開會。PHOTOGRAPH BY DENIS SINYAKOV, GREENPEACE

    船長謝爾蓋.傑米多夫(Sergiy Demydov)與極地曙光號的船員正在開會。PHOTOGRAPH BY DENIS SINYAKOV, GREENPEACE

  • 航行在斯瓦巴的達布林冰河(Dahlbreen glacier)前的,是綠色和平的「極地曙光號」。PHOTOGRAPH BY DENIS SINYAKOV, GREENPEACE

    航行在斯瓦巴的達布林冰河(Dahlbreen glacier)前的,是綠色和平的「極地曙光號」。PHOTOGRAPH BY DENIS SINYAKOV, GREENPEACE

  • 在格陵蘭東部的弗拉姆海峽上,有一群白鯨正在海冰邊緣覓食。今年5月,綠色和平遠征隊隨行的科學家,調查了海冰流失如何影響白鯨與其他鯨魚。PHOTOGRAPH BY CHRISTIAN ÅSLUND, GREENPEACE

    在格陵蘭東部的弗拉姆海峽上,有一群白鯨正在海冰邊緣覓食。今年5月,綠色和平遠征隊隨行的科學家,調查了海冰流失如何影響白鯨與其他鯨魚。PHOTOGRAPH BY CHRISTIAN ÅSLUND, GREENPEACE

  • 在弗拉姆海峽的東邊邊界──挪威斯瓦巴群島(Svalbard islands)上的冰河正在融化、湧入大海。PHOTOGRAPH BY CHRISTIAN ÅSLUND, GREENPEACE

    在弗拉姆海峽的東邊邊界──挪威斯瓦巴群島(Svalbard islands)上的冰河正在融化、湧入大海。PHOTOGRAPH BY CHRISTIAN ÅSLUND, GREENPEACE

  • 船長謝爾蓋.傑米多夫(Sergiy Demydov)與極地曙光號的船員正在開會。PHOTOGRAPH BY DENIS SINYAKOV, GREENPEACE

    船長謝爾蓋.傑米多夫(Sergiy Demydov)與極地曙光號的船員正在開會。PHOTOGRAPH BY DENIS SINYAKOV, GREENPEACE

  • 航行在斯瓦巴的達布林冰河(Dahlbreen glacier)前的,是綠色和平的「極地曙光號」。PHOTOGRAPH BY DENIS SINYAKOV, GREENPEACE

    航行在斯瓦巴的達布林冰河(Dahlbreen glacier)前的,是綠色和平的「極地曙光號」。PHOTOGRAPH BY DENIS SINYAKOV, GREENPEACE

  • 在格陵蘭東部的弗拉姆海峽上,有一群白鯨正在海冰邊緣覓食。今年5月,綠色和平遠征隊隨行的科學家,調查了海冰流失如何影響白鯨與其他鯨魚。PHOTOGRAPH BY CHRISTIAN ÅSLUND, GREENPEACE

    在格陵蘭東部的弗拉姆海峽上,有一群白鯨正在海冰邊緣覓食。今年5月,綠色和平遠征隊隨行的科學家,調查了海冰流失如何影響白鯨與其他鯨魚。PHOTOGRAPH BY CHRISTIAN ÅSLUND, GREENPEACE

  • 在弗拉姆海峽的東邊邊界──挪威斯瓦巴群島(Svalbard islands)上的冰河正在融化、湧入大海。PHOTOGRAPH BY CHRISTIAN ÅSLUND, GREENPEACE

    在弗拉姆海峽的東邊邊界──挪威斯瓦巴群島(Svalbard islands)上的冰河正在融化、湧入大海。PHOTOGRAPH BY CHRISTIAN ÅSLUND, GREENPE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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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海冰中富含脂肪的藻類,將隨著海冰融化而消失。藻類是豐富的食物鏈基底,從浮游生物到鯨魚都得靠牠們滋養。

在格陵蘭東部的弗拉姆海峽上,有一群白鯨正在海冰邊緣覓食。今年5月,綠色和平遠征隊隨行的科學家,調查了海冰流失如何影響白鯨與其他鯨魚。PHOTOGRAPH BY CHRISTIAN ÅSLUND, GREENPEACE

在格陵蘭東部的弗拉姆海峽上,有一群白鯨正在海冰邊緣覓食。今年5月,綠色和平遠征隊隨行的科學家,調查了海冰流失如何影響白鯨與其他鯨魚。PHOTOGRAPH BY CHRISTIAN ÅSLUND, GREENPEACE

在一個明亮的5月早晨,一架直升機從綠色和平的「希望號」(Esperanza)船艦起飛,一路向北沿著格陵蘭島東部的海冰邊緣飛行。在我們下方的是弗拉姆海峽,這條幽深的水道是北極最富饒的攝食場之一。每年春天,獨角鯨、弓頭鯨與白鯨都會齊聚一堂,在冰緣共享盛宴。

我們正在尋找這些海中巨獸。在為期兩週的遠征行第三天,卻依然沒有一點鯨魚的跡象。海冰仍在融化,讓天寒地凍的北極釋放出最豐盛的食物──冰藻,這是附著在水下冰塊底部的特化生命形式。浮游動物以牠們為食,接著浮游動物會成為弓頭鯨、魚類與烏賊的食物,後兩者則是獨角鯨與白鯨的主食。

在弗拉姆海峽的東邊邊界──挪威斯瓦巴群島(Svalbard islands)上的冰河正在融化、湧入大海。PHOTOGRAPH BY CHRISTIAN ÅSLUND, GREENPEACE

在弗拉姆海峽的東邊邊界──挪威斯瓦巴群島(Svalbard islands)上的冰河正在融化、湧入大海。PHOTOGRAPH BY CHRISTIAN ÅSLUND, GREENPEACE

北卡羅來納大學威明頓分校的鯨魚生物學家希拉里.格蘭登(Hillary Glandon)說:「鯨魚不吃藻類,但鯨魚吃以藻類為食的傢伙。」

一如北極其他地方,弗拉姆海峽正在快速改變,格蘭登所在的科學團隊正試圖理解這種改變如何影響鯨魚造訪此處享用春季盛宴的時間。這趟考察由綠色和平組織出資,是兩艘船隊的兩極之旅的首站,長達11個月的旅程目的是為了強調保護公海刻不容緩。

過去30年間,以浮游生物為食的鬚鯨如座頭鯨、長鬚鯨、小鬚鯨等,開始冒險進入北極圈,例如在阿拉斯加與西伯利亞之間的楚科奇海(Chukchi Sea)──這裡海冰已經消融,而浮游生物在陽光灑落的水域中相當豐富。根據一項預測,隨著地球持續暖化,西伯利亞北方水域的生產力或將在本世紀增加。

弗拉姆海峽更加複雜,它位在北冰洋與大西洋之間,承受兩方的氣候變遷。從北方飄入弗拉姆海峽的海冰已經變薄了──在過去15年間薄了三成──不過倒還算充足,而這些海冰會被從南邊流入的較暖海水融化。目前,這裡有營養的冰藻,提供任何加入的鯨魚享用更加豐富的大餐。「短期來說,過剩的食物是件好事。」格蘭登表示。

但好景可能不常。在未來20年內,這整個地區在夏季時可能半點冰也不剩。「一旦海冰消失,藻類也會消失。」格蘭登說。而問題在於,到時候生態系的其他部分會發生什麼事?

劣質食物、惡劣服務

與浮游植物不同,微藻在開放水域中漂浮,並在陽光下蓬勃生長,而冰藻則適應低光的環境。冰藻侷限在海冰底部高鹽、寒冷的水團中,這些藻類「就像是森林底層的陰性植物(shadow plants)一般,牠們活在昏暗的光線中。」德國不來梅港阿爾弗雷德.魏格納研究所(Alfred Wegener Institute)的極地生物學家伊爾卡.皮肯(Ilka Peeken)說。

為了生存,得成為適者。皮肯解釋:「任何想在這裡活下去的生物,或多或少都需要一些隔熱材料。就像海豹與鯨魚一樣,藻類也生產脂質──牠們穿上一些脂肪來保護自己。」

隨著北極冰層融化,照進海水表層的陽光也更加豐沛,這會讓讓浮游植物興盛生長。短期之內,弗拉姆海峽部分區域的微生植物總質量應該會有所成長。

問題在於,浮游植物的脂肪與營養含量比冰藻更少。「我們可能正從豪華大餐走向速食,」位於阿爾蓋的蘇格蘭海洋科學協會( Scottish Association for Marine Science)的海洋生態學家湯瑪士.布朗說:「就好像原本有機會上家裡附近的好餐廳,結果出於某個原因他們關門了,你就只剩下一些糟糕的連鎖速食店了,吃了還影響身體健康。」

除此之外,不只是食物的品質重要,時機也是關鍵。冰藻在一年開始時會在低光環境下快速生長,早於浮游植物大量生長的時間。而許多如橈足動物(一種微小的浮游動物)的物種,牠們抵達與繁衍下一代的時間,恰與春季融冰、冰藻釋入海中的時間相符。

航行在斯瓦巴的達布林冰河(Dahlbreen glacier)前的,是綠色和平的「極地曙光號」。PHOTOGRAPH BY DENIS SINYAKOV, GREENPEACE

航行在斯瓦巴的達布林冰河(Dahlbreen glacier)前的,是綠色和平的「極地曙光號」。PHOTOGRAPH BY DENIS SINYAKOV, GREENPEACE

船長謝爾蓋.傑米多夫(Sergiy Demydov)與極地曙光號的船員正在開會。PHOTOGRAPH BY DENIS SINYAKOV, GREENPEACE

船長謝爾蓋.傑米多夫(Sergiy Demydov)與極地曙光號的船員正在開會。PHOTOGRAPH BY DENIS SINYAKOV, GREENPEACE

同為北極研究團隊的華盛頓大學生物海洋學家馬蒂亞斯.開普(Mattias Cape)說,失去冰,北極整年度可以利用的食物也減少了。「假如你移除了北極所有的海冰,那麼你就只剩下一層持續暖化的水表了。」

隨著表層海水暖化,海水垂直混和的程度將趨緩,來自深海的植物所需養分如氮、磷等也連帶降低。缺乏養分的穩定供應,浮游植物無法持續增長。一般來說,失去海冰的北極將迎來一次浮游植物大爆發,然後後繼無力。

「對我們來說,如果有一頓很營養的早餐當然超棒,不過如果接下來沒有午餐、晚餐,那麼隔天肯定會過得相當艱難,」開普說:「所以如果在4、5月有個生產力高峰,但在那一年的其他時間裡只有一點點食物,問題就大了。」

不確定的未來

在北極曙光號這艘綠色和平第二隻船隊的臨時實驗室中,格蘭登在顯微鏡下觀察著一堆橈足動物。其中有些確實飽含綠色的冰藻或是可見的油囊──這些小小的黃色脂質囊,累積自牠們所攝取富含脂肪的藻類。

橈足動物為了應付冰藻隨著海冰漸少的問題,牠們必須在更高的水溫加速新陳代謝,因而會快速消耗掉牠們的油囊──進而降低了像是鯨魚這種大型掠食者,所攝取到的食物品質。而掠食者能多順利應付這種情況,取決於牠們是否能切換不同食物來源。

「會出現贏家和輸家,」同為北極研究團隊的北卡羅來納大學威明頓分校鯨魚生物學家海特.庫曼(Heather Koopman)說:「某些動物會展現良好的覓食彈性。」

比如白鯨與獨角鯨屬於隨機食者(opportunistic feeder),能夠攝取相當多樣的魚類與甲殼類。但對鬚鯨來說,切換飲食就困難得多。小鬚鯨與長鬚鯨粗短的鯨鬚,用來大啖大型魚與磷蝦非常適合;另一方面,弓頭鯨細長的鯨鬚在捕食橈足動物相當上手,但難以用來吃魚,牠們或許會是最辛苦的一群。

「但生命不是只有吃,也與如何度過每一天有關。」庫曼說。比如獨角鯨會躲在海冰下方,尋求免於虎鯨追殺。

在行程的第七天,我們的飛行員馬丁(Martin)帶我們到船的北邊80公里處,在這裡浮冰已經轉為堅固的浮冰群。我們看到北極熊留在雪地裡的足跡,偶爾暴風鸌(Fulmarus sp.)或象牙鷗(Pagophila eburnea)會乘著微風飛過,但依然沒有鯨魚的身影。

在17世紀,捕鯨業大幅削減弓頭鯨的族群之前,弗拉姆海峽有超過5萬頭的成年弓頭鯨。牠們的數量之多,光是在這充滿營養的水域裡進食和排遺,就足以為此與他處深海施肥。

「如今僅存少量的鯨魚了,但我們並沒有將牠們視同樹木、昆蟲般重要。在過去牠們仍舊興旺的時候,鯨魚是維持海洋健康相當重要的角色。」北卡羅來納團隊的鯨魚生物學家阿利森.弗萊明(Alyson Fleming)說。

過去捕鯨打亂了海洋的生態循環,而今全球暖化將再度上演一樣的戲碼。科學家預估弗拉姆海峽附近,只剩下約100頭弓頭鯨了,這或許解釋了為何要找到牠們如此困難。

庫柏說:「就像在大海撈針一樣。」在我離開後,他終於看到一群約30隻的白鯨。

對於在這裡覓食的鯨魚而言,未來充滿不確定。格蘭登說:「如果失去了冰,整個系統就將崩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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