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幾十年後野外現蹤！世界上最大的切葉蜂原來沒絕種

如今，包括自然攝影師克雷．博爾特（Clay Bolt）在內的一個團隊首次在野外拍攝到活生生的華萊士巨蜂。同時，這種昆蟲的兩個標本也在2018年於eBay上以數千美元的價格售出，令人擔憂牠們是否能持續生存下去。

華萊士巨蜂的成蜂體長可達3.8公分，翼展6.3公分，牠們擁有龐大的下顎看起來幾乎就跟鍬形蟲的下顎一樣。牠們會用下顎從樹上刮下黏稠的樹脂，用樹脂在白蟻丘中築巢，而雌蜂會在白蟻丘裡撫養幼蜂。如同許多蜜蜂總科（Apoidea）成員，牠們的食物也是花蜜及花粉。

梅賽爾於1984年寫道，牠們在分布範圍內依然罕見，而且由於這種獨居性的蜂只生活在離地建造的白蟻丘中，所以不容易被人找到。一名法國研究人員於1991年採集到華萊士巨蜂，不過當時並未攝影或拍照。

在2019年1月的一次考察中，博爾特與旅伴──普林斯頓大學的生物學家伊萊．懷曼（Eli Wyman）──欣喜若狂地發現一隻華萊士巨蜂。博爾特說，這隻雌性華萊士巨蜂最引人注意的特徵之一是翅膀的聲音：「是一種低沉緩慢的振動聲，讓人幾乎能感受到並聽到這種聲音」。

懷曼說，這隻雌蜂飛過時，他能感覺到空氣流動。他補充說：「這種動物多年來只活在我的想像裡，而牠帶給我的體驗是如此神奇又真實。」

許多人為這種昆蟲著迷，包括布魯塞爾大學的昆蟲學家兼生態學家尼可拉斯．維西肯（Nicolas Vereecken）。他研究蜂類的生物多樣性，自然而然有興趣觀察世界最大的切葉蜂。十幾年前，他找到一個華萊士本人採集的標本，收藏在牛津大學自然史博物館。

阿爾弗雷德．羅素．華萊士採集的華萊士巨蜂原始標本。PHOTOGRAPH BY ROBERT CLARK,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找到這個標本，只讓他想更了解華萊士巨蜂。去年年初在荷蘭自然生物多樣性中心，他偶然發現了一個由法國研究人員羅奇．德米．迪，謝儂（Roch Desmier de Chenon）於1991年採集到的標本。（法國許多人以為迪．謝儂已經去世，但維西肯又驚又喜地發現迪．謝儂還健在，現在居住在澳洲墨爾本。）

維西肯也在同一天發現，有一名採集者正在eBay網站上販售一個華萊士巨蜂的標本──最終以9100美元的價格售出。2018年底，同一名採集者以數千美元賣出另一個華萊士巨蜂標本。看來這種蜂絕對還沒絕種。

維西肯擔心這種昆蟲被人在網路上販售──而且可能有更多商業活動正透過更隱密的通路進行中。他在一項研究中描述這些買賣，該研究在2018年12月於《昆蟲保育期刊》（Journal of Insect Conservation）發表。

目前這個物種的跨國買賣是合法的，因為牠們未受到《瀕危野生動植物種國際貿易公約》（CITES）的保護，該公約管制受威脅物種的國際交易。國際自然保護聯盟（IUCN）負責訂立世界各地動物的保育狀態，而華萊士巨蜂目前只被認定為「易危」物種。維西肯與其他人認為，考量到華萊士巨蜂的稀有程度和分布範圍幾乎確定比原本預期的更小，牠們至少應該被分類為瀕危物種。儘管改變華萊士巨蜂的保育狀態會需要更多研究，但維西肯正在推動這件事。

華萊士巨蜂也受到濫伐森林與棲地流失的威脅。這項發現的報告緊接在一項全球研究後發表，而該全球研究顯示，世界各地的昆蟲物種正在減少。

博爾特與懷曼、澳洲生物學家賽門．羅柏森（Simon Robson）、作家格倫．齊爾頓（Glen Chilton）於2019年1月去了印尼。這個團隊花了五天在雨季搜索樹上的白蟻丘，卻毫無成果，他們開始覺得有點灰心。博爾特說，他們搜索最後一個巢穴時，已經準備要打道回府了，結果巢穴內居然有個樹脂做的洞。

幾個成員爬上去觀察後，清楚看到一隻華萊士巨蜂在洞裡。他們把一個採集管放在出口，然後一隻完全長大的雌性華萊士巨蜂爬了出來。

羅柏森說：「我們大喊大叫，彼此擁抱。」他們拍攝這隻蜂後，就放牠走了，然後牠再回到那個巢裡。博爾特補充說，這隻蜂跟其他某些親戚不同，似乎「非常自在」，而且沒有攻擊性。

羅奇．德米．迪．謝儂現年80歲，他曾於1991年為印尼油棕研究所工作，當時他決定在哈馬赫拉島上搜尋華萊士巨蜂。有些當地人對這種蜂很熟悉，帶他去看一棵特別的樹，華萊士巨蜂會在那棵樹上採集樹汁。他說，在研究過程中，他看到大約20至30隻華萊士巨蜂，不過他只有採集一隻。

迪．謝儂說：「我很高興找到牠，因為我知道這是個大發現。」但他並未發表自己的研究，部分原因是他害怕收藏家會將這項資訊用於不道德用途。他現在後悔沒有發表自己的研究發現。

全球野生動物保育機構協助策劃這場旅行。該機構的羅賓．摩爾（Robin Moore）說，考量到華萊士巨蜂曾被人在網路上販售，將發現這種昆蟲的消息公開確實看起來很危險。但事實上，無恥的收藏家早已知道華萊士巨蜂的存在。

因此，將發現牠的消息及牠的特殊性公諸於眾，能協助當地政府與各方利益關係人支持牠的保育工作。

博爾特說：「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牠〔可能〕就被人採集，然後淪落到無人聞問的處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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