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人類癌症現蹤：170萬年的老骨頭

此新發現已發表於《南非科學期刊》（South African Journal of Science）。其內容指出，儘管現代生活模式造成癌症罹患率提高，在工業化國家中這情況也特別顯著，科學家發現誘發疾病的因素早已深植於人類演化史之中。

南非金山大學（University of the Witwatersrand）研究共同作者奧德斯（Edward Odes）表示：「你儘可以嘗試舊石器時代飲食法（paleo diet）或維持乾淨的生活環境，但這些疾病自古以來與我們相伴；不是你從自己身上著手、做出些改變就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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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伏危機

癌症的確切起源一直頗富爭議，部分是由於缺乏歷史證據。最早的文獻紀錄大概就來自於公元前2600年的埃及法老御醫印何闐（Imhotep）。印何闐提及，有種疾病的特徵為「胸部隆起腫塊」，在當時屬於不治之症。

然而，大部分的古早文獻所能提供的癌症證據極少，而且惡性腫瘤的解剖詳細敘述一直到18世紀晚期才出現。

可能因為癌症是相對晚近史有記載的疾病，最常見於65歲以上的老年人；但古人又很少活到老，老到可以跟癌症比誰的氣數長。

腫瘤科醫生穆克吉（Siddhartha Mukherjee）在其著作《萬病之王》中寫說：「癌症非文明所致，但隨著人類平均壽命拉長，文明便揭開了癌症的面紗。」

化石紀錄中的癌症證據難尋，畢竟每個時期的化石多只能保存骨頭的一小部分。有些研究員曾試圖從木乃伊身上的軟組織找出答案。

舉例來說，1990年秘魯千年木乃伊的驗屍案例，結果顯示至少有一名三十幾歲的女子左上手臂長了惡性腫瘤。專家認為，該腫瘤大到在她生前就破出體外。

實體證據

木乃伊製作歷史只有幾千年，但化石卻能推回到好幾百萬年前。現在，奧德斯與同事們很有信心，於斯瓦特科蘭斯（近約翰尼斯堡）找到的人族（hominin）骨頭就是史上最早的癌症病例。

透過微電腦斷層掃描，研究團隊審視了化石內部2D與3D影像中的各個細節，藉此紀錄骨頭密度差異，以及進一步從各個角度觀察。

骨頭組織的異常生長規律，包括顯著、花椰菜般的外型，在在提供團隊診斷出骨肉瘤的線索（骨肉瘤現今好發於孩童和青年身上）。

奧德斯說，當他們將該化石與現代活體樣本的影像加以比對時，發現「中了」。

除了這塊左趾骨碎塊，找不到其他屬於同一位主人的骸骨部位；而且因為趾骨保存的資訊實在太少，無法判斷原主人年齡、屬於哪種人族，甚至連癌症是否導致其死亡也不確定。

不過科學家確定的是：長了這款腫瘤，走路或跑步一定都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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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動標靶

除了長有惡性腫塊的趾骨外，研究團隊還分析了另一年代更久遠之良性腫瘤。

同樣發表在《南非科學期刊》的另一項研究指出，於人類的搖籃（距斯瓦特科蘭斯幾英里處）一處名為「馬拉帕（Malapa）」的據點，所出土的198萬年前的南方古猿源泉種（Australopithecus sediba）少年，其脊椎長了腫瘤。在此之前，最早的良性腫瘤是在克羅埃西亞挖到的12萬年前尼安德塔人（Neanderthal）肋骨遺骸。

科學家把馬拉帕良性腫瘤視為遠古人類近親曾患有惡性癌症的佐證。

其中一位調查科學家──古人類學家昆尼（Patrick S. Randolph-Quinney）說：「腫瘤是新生長的骨頭或組織，過程可能會在良性和惡性間游移。」

「良性腫瘤長到某個程度就會停止，不會持續擴大；然而癌症的生長卻是管不住的。」

研究團隊把研究結果作為警示，提醒自己：癌症是所謂的「移動標靶」。老祖宗傳下來的基因連帶著癌症的潛在能耐，而癌症會因環境的變化而以不同的形貌出現。像胃癌直到19世紀晚期才較為普遍，或許是因當初食物防腐劑中所含的致癌物；如今大腸癌病例增多，似乎跟飲食中飽和脂肪過多有關。

奧德斯說：「人類的演化進程總會不斷遇到新的外部因素產生，作用在我們的身體上，造成影響。」

撰文：Mark Strauss

編譯：鄭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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