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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c. 14 2015

走出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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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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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相機陷阱的閃光燈和孟買市區的光輝照耀下,一隻花豹潛行在印度桑賈伊.甘地國家公園邊緣。Photograph by Steve Winter

撰文:理查.康尼夫 Richard Conniff

攝影:史提夫.溫特 Steve Winter


在印度桑賈伊.甘地國家公園邊界的一條小徑旁,我們坐在暗處,等待花豹出現。這一片占地104平方公里的蒼翠繁茂就位於孟買無限擴張的灰暗城市中央。公園的正對面是一字排開的高聳公寓大樓,把公園邊界都占滿了。此刻是晚上10點,敞開的窗戶裡傳來洗碗、哄孩子上床的聲音。遠方寺廟飄來宗教音樂。少年的笑語、機車引擎轟隆作響──2100萬人的眾聲喧囂,宛如一部巨大的機器。在我們身邊的草木間某處,花豹也在聆聽,等候繁囂落定。靜看著。

 

這座公園裡面及其四周住有大約35隻花豹,等於每隻花豹平均分得4平方公里的棲地,而這種動物能在一日裡毫不費力地遊走15公里。這些花豹還被世界最擁擠的都會區之一所包圍,這裡平均每平方公里住著大約3萬人。但花豹卻繁衍興旺。牠們部分食物的來源是公園裡的斑鹿和其他野生動物,但許多花豹也會在自然與文明之間沒有圍籬的邊界上徘徊覓食。城市入夜後,牠們躡足溜過大街小巷,偷獵狗、貓、豬、鼠、雞和山羊這些人類文明的依附者。牠們也吃人,只是很少。

 

牠們對人類心存畏懼,而且不無道理。人類這種伴侶喜怒無常,在某些情況下欣賞、拯救甚至崇敬花豹,但在其他很多時候又憎惡花豹,射殺、誘捕、毒殺、勒斃牠們,甚至往困在陷阱裡的花豹身上澆煤油、點燃火柴,並泰然自若地拍攝這些變成一團火球的動物在扭動翻滾中漫長的死亡過程。保育人士說,花豹是世界上遭受最嚴重迫害的大型貓科動物。

 

然而,花豹已經與我們如影隨形,彷彿是我們的同伴動物。牠們別無選擇。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和印度次大陸這兩個重要的花豹聚居地,都屬於世界上人口最稠密的地區。人類的擴張估計已經致使花豹在非洲地區喪失了66%的活動範圍、另外在歐亞大陸則失去了85%,這些損失大多發生於過去50年內。很多地方所剩下的唯一生存空間,就是與人類並肩共處。

 

花豹和其他多數的大型貓科動物不同,牠們可以在某種程度上適應環境。比如說,牠們的獵食對象從糞金龜、豪豬到900公斤重的巨羚不拘;牠們可以住在攝氏43度的喀拉哈里沙漠或零下25度的俄羅斯;牠們可以在印度沿海地區與海平面等高的紅樹林沼澤地生存,也可以在海拔5200公尺的喜馬拉雅山上繁衍。這種適應力,加上伏匿藏身的天賦,意味著花豹絕對有本事與人類共存,就像牠們在孟買那樣。問題是人類能否學習與牠們共處。

 

人類與花豹的關係漫長而複雜,而就像其他許多事一樣,一切要從非洲說起。花豹是一個年輕的物種,直到50萬年前才演化成現在的樣貌。牠們和我們一樣,擴散到了地球上的許多地方:從非洲最南端到俄羅斯遠東地區,並且西至塞內加爾、東南到印尼。牠們或許曾尾隨早期人類的遷徙腳步,利用我們驅逐獅子和其他競爭者的能力,或是在後來偷吃我們的牲畜。我們可能也曾尾隨牠們,撿食牠們的獵物。(相較於其他肉食性動物,牠們的獵物比較容易遭竊,因為牠們習慣把獵物藏在灌木下或樹上,然後走到附近休息,稍晚再回去吃獵物。)

 

花豹的捕食者習性,讓牠們在我們靈長類同伴的基因上留下了印記:就算是從沒見過花豹的猴子,一看到那帶著斑點的黃色毛皮也會瞬間提高警覺。我們也一樣,對花豹懷有一種夾雜恐懼與喜愛的奇妙情緒。用「花豹」這個關鍵字進行搜尋所出現的紛雜新聞標題,正足以說明我們的矛盾心理。通常會有溫馨的新聞
(〈新生的花豹寶寶創下歷史紀錄,融化你的心〉)、暴力新聞(〈姜納又見花豹攻擊〉),還有幾則時尚報導(〈超模吉賽爾.邦臣著豹紋比基尼在哥斯大黎加火辣亮相〉)。往往,新聞標題也透露關於憤怒與報復的故事。

 

有一天,我在南非的林波波省拜訪一位養牛牧場主人。六十多歲的他是個大塊頭,隨和友善,一身童子軍風格的裝扮:穿著短袖襯衫、綠色短褲和捲到膝蓋下方1、2公分處的綠襪子。他的桌上放著一本攤開的欽定本聖經,書上畫滿了重點,茶几上展示著一個花豹頭骨,頭骨上有個小而清晰的彈孔。

 

「我們很喜歡這些動物,」他開口說道,
「牠們漂亮極了!但是和牠們在同一片土地上生活很不容易。這裡的野生動物夠牠們吃,像是疣豬、狒狒、野豬,都是自然界的獵物。」但是花豹專挑他的小牛下手。

 

他翻開了一本血統簿,裡面登記著他飼養的印度牛(這是一種備受珍視的品種)的出生和死亡紀錄,然後他開始列舉遭花豹獵殺的牲口:過去18個月內,大概每六個星期就有一頭牛遇害。他的農場工人總是在早上巡視農場的時候,得知有小牛死亡,母牛會急切地要讓他們知道牠失去了小牛,而且急需擠乳。稍後,母牛會帶著他們「一路走到小牛那兒,小牛或者已經被吃了一半,或者還掛在樹上。」牧場主人估計,每隻小牛的死亡帶給他的損失超過2000美元。「我們有經驗豐富的追蹤者,他們能夠判斷獵殺小牛的是年輕的雌豹還是上了年紀的雄豹。通常這隻花豹還會再來兩天。」

 

僱用追蹤者,加上茶几上那塊花豹頭骨,這些跡象顯示有人持步槍等著射殺偷襲者。但是牧場主人只說:「你只能與牠們共存,而且避談牠們,因為如果你動牠們一根寒毛,就有可能被逮捕入獄。」(南非法律規定可同時坐牢和罰款,但往往從輕判刑。)其他人「每年都殺幾百隻花豹,」他說,「牠們被射殺以後會被塞進一個洞裡,有人澆上汽油,丟一根火柴到洞裡,就這樣。」

 

有些豹皮最後進入市場交易,令人訝異的是,這些交易需求竟來自於對上帝的敬拜。

 

7月某個晴朗的星期日,在南非東部的夸祖魯─納塔爾省有幾千名虔誠信徒赤腳前往一座聖山的山頂朝聖,一路伴隨著喇叭聲和以汽水瓶緩慢敲擊大鼓的聲響。隊伍中的單身女子在赤裸的胸前掛著飾有小珠的背帶。已婚婦女披著黑色外衣,隨著號角聲的節奏舉起手上的黑傘。不過,那些男子才是真正的奇景。隊伍中大約有1200名男子,他們的肩上都披著豹皮,額頭、上臂、腰和腳踝上也纏著豹皮帶。

 

這些男子隨著單調低沉的樂音開始在草地上整齊地跳舞。他們看起來像是一道祖魯戰線,移動的姿勢有如在追蹤獵物,腰微彎、緩步前行,然後高舉一隻腳並重重跺下,揚起一片塵霧。對於奠基在祖魯族傳統的百年基督教派拿撒勒浸信會(也稱「沈貝」教會),這種舞蹈是一種敬拜和冥想的儀式。服飾也事關重大。過去,祖魯皇室以穿著豹皮象徵權力並吸引臣民的目光。這些沈貝男子──包括會計師、律師、政府官員和商人──說豹皮讓他們更接近上帝和祖先。

 

另一方面,貓科動物保育人士在幾年前偶然看見這種慶典時卻為之驚懼。其中一位稱之為「全球規模最大的非法野生動物走私貨展示會」。在這個花豹數量不斷下滑的國家──估計不到7000隻──光是現場有這麼多毛皮就已經夠糟糕了。而且這些毛皮還會隨著使用而變得脆弱、捲曲,每五到六年就要定期汰換。隨著教會會眾不斷增加,且每年出席多項慶典,可能只有花豹絕種了,才能真正斷絕對花豹皮的需求。

 

對保育團體「豹」的花豹研究員崔斯坦.狄克森而言,他在第一次參與的朝聖之旅中所看到的唯一一線希望,是群眾中有人穿著假毛皮,這些假皮大多是飛羚皮,上面拙劣地畫了豹斑。這給了他一個想法,就是製作品質較好的假豹皮。他研發出以乙烯基塑料為底、配上絨面布料的設計,顏色近似真豹皮。

 

沈貝教會的領導人支持這項計畫,當地一家工坊如今以「永續毛皮」為品牌名稱製造假豹皮。保育團體「豹」已經免費分送9000件毛皮給教會會眾,而且幾乎供不應求。

 

我去造訪的那個星期日,只見到一張公開販售的真皮。一件用花豹前半身的皮做成的披肩要價390美元,用花豹後半身做的要價425美元,在這個人均所得不到1萬3000美元的國家是筆大數目。有個男子抱怨假皮是白人打擊祖魯族傳統的伎倆。另一個人則吹毛求疵說祖先比較喜歡用飛羚或其他動物毛皮做成的假皮,不喜歡乙烯基塑料。雖說如此,多數人似乎都想要拿一件假皮。狄克森計算過,目前沈貝教會聚會上出現的豹皮中,30%至40%都是「豹」的假貨,高於兩年前的5%至10%。雖稱不上是愛護花豹甚或尊重花豹的一次勝利,但確實少了獵殺花豹的一個理由。

 

印度大概代表了花豹在一個擁擠的世界生存的真正考驗──而且或許是個模範,因為有大量的花豹生活在那裡,不僅在保護區之外,還非常靠近人類居住的地方。印度人其實普遍很尊重花豹。

 

無論如何,花豹攻擊人類的事件相對少見。在印度,死於文明之手要比死於野外容易:全國每天有381人死於道路事故、另有80人死於鐵道上、24人死於觸電。但是花豹殺人能登上頭條,部分原因是這類事故並不常見,也因為花豹殺人觸動了人類心靈中某個原始的情感。

 

5月某個星期六的近午時分,距離孟買東方150公里的姜納鄉間,有輛政府公務車停在一座看起來很體面的小農舍前。這是個悲慘的場合,但每個人都保持禮貌。農舍寬敞的前廊四周有一道及腰的混凝土牆、上有金屬棚遮蔭,在這個前廊上,一群人正等候森林部門派來的官員。

 

六天前的星期日晚上大約10點30分,一個名叫塞.曼德里克的兩歲男孩跪在這座前廊的長凳上,在牆頂上滑著玩具巴士。他的祖母在他身旁的躺椅上休息。二、三十公尺外的高大草叢間,有隻花豹看見了什麼:一顆前後晃動的頭,不比牠平常獵食的帽猴大多少。牠開始悄悄逼近。幸運的話,男孩也許根本沒看到那隻抓住他越過牆並帶過原野的豹。他的祖母放聲尖叫,其他家人在暗夜裡衝出門外,但一切都太遲了。

 

如今悲劇簡化為儀式。家中女性默不作聲地坐在門廊遠端的地上。當地官員──戴著白色甘地帽的老年男性──坐在門廊中央。門廊的另一端,男孩的父親坐在兒子被叼走的地方,男眷和友人圍在他身旁。森林部門官員做了自我介紹(「我也來自鄉下;我不是高高在上的人。」)並解釋他並不是要用大約1萬2300美元的這筆賠償金彌補他們的損失,而是以此作為應該為花豹負責的政府所表示的一點心意。一名當地官員上前確認支票有效,然後兩人裝腔作勢地拉扯一番,堅持應由對方將支票交給家屬。

 

男孩的家屬提出一些小小的要求,森林部門官員承諾會盡力協助,然後儀式就結束了。他們還要造訪沿路再走6公里、另一戶有著類似遭遇的人家。當花豹攻擊事件發生時,通常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塞.曼德里克的死是姜納地區在僅僅兩個多星期內所發生的第三起攻擊事件、第二個死亡案例。

 

這事相當蹊蹺:多數時候,即使在孟買,花豹和人類都能相安無事。那麼,為什麼像姜納這樣的地方會突然爆發一連串的攻擊事件?曼德里克家的慰問儀式結束後隔天早上,野生動物保育學會的生物學者薇迪亞.阿什瑞亞坐在附近城鎮阿科勒的甘蔗田旁。她的筆記型電腦上顯示了一張社區地圖,地圖上用大顆青綠色光點代表她過去五年在當地進行研究時,用相機陷阱和無線電項圈找出花豹出沒的所有地點。簡言之,她發現牠們無所不在。阿科勒鎮上及其四周就有11隻成年花豹在夜間出沒,這個地方沒有森林、鹿或其他大型野生獵物,但白天有2萬人活動。

 

第一個問題是,為什麼有這麼多花豹?就像印度的其他地方一樣,一開始是未掩蓋的垃圾和肉品市場的廢棄物讓流浪狗、野豬和其他小型動物得以繁衍興旺。聯邦法律以及影響力很大的動物權利運動都讓捕捉流浪狗變得不可行。而流浪狗和其他人類畜養的動物繼而又支持了繁衍興旺的花豹族群。(根據阿什瑞亞的研究,這些動物在花豹的食物中占了87%。)

 

1980年代引進的灌溉系統也成了吸引花豹前來的助力。甘蔗以及其他作物在從前的乾燥地帶如阿科勒和姜納地區變得相當普遍,這種高大濃密的禾本科植物為花豹提供了絕佳的藏身之處──鄰近村莊、垃圾堆和狗。

 

阿什瑞亞說,在做研究期間,有一天她經過一塊田地,15位婦女正在採番茄,她停下來和一位農夫聊天。哦,是啊,那位農夫說,他幾天前才看到一隻花豹。她沒有告訴他,當時有隻花豹正在甘蔗田裡距離他們20公尺的地方歇息。他們沒有必要擔心。「花豹不如我們想像中嗜血,」阿什瑞亞說。「某種程度上,牠們相當合情合理。」同樣曾在阿科勒做研究的人類學者蘇內卓.高索描述了人豹之間「共享空間的歷史」、甚至是「相互包容」,不管是花豹或人都竭力避免衝突。

 

為了了解人豹關係哪裡出了問題,阿什瑞亞調查了從2001到2003年在姜納地區發生的一連串攻擊事件。一開始的發現似乎是個巧合:在姜納出問題的區域,森林部門曾設陷阱捕捉百來隻花豹,主要是因為發生了花豹攻擊牲口的事件。這些被捕捉的花豹後來在距離捕獲地點平均30公里外的森林被釋放──這是世界各地處理「問題」肉食性動物常見的做法。但是阿什瑞亞和她的小組發現,在花豹被移地安置之後,姜納地區花豹攻擊人類的事件增加了325%,而且致命攻擊的比例是原來的兩倍。

 

「這是貓科動物心智錯亂的典型案例,」阿什瑞亞說。心智錯亂是因為受到創傷,而創傷來自於花豹被捉進捕獸籠、被人類搬運並棄置在陌生環境和已由其他花豹占據的地盤。歸根結柢,這一連串爆發的攻擊事件並非因為花豹天性凶殘,按照阿什瑞亞和她的共同作者的說法,「將花豹移地安置導致了牠們攻擊人類。」

 

阿什瑞亞十年前第一次發表研究時,森林部門的管理者基本上明白了她所傳達的訊息。孟買的桑賈伊.甘地國家公園不再容許公園被當作花豹移地安置的地點。(孟買當時和姜納一樣,正經歷一連串死亡攻擊。)孟買的媒體聚焦在遷移花豹比花豹本身更危險的這個觀念上。另一個更重要的觀念,則透過為公園四周的公寓住戶所舉行的工作坊開始推廣:僅僅是在社區裡看到一隻花豹並不構成「衝突」。將花豹移走(這通常是都市住民要求的第一件事)會擾亂既有的社會系統,並且讓新來的花豹得以進入這片區域,而牠們可能沒那麼善於人豹之間「相互包容」的微妙平衡。這些工作坊也強調人類在「相互包容」的關係中應注意的事項,包括基本的預防措施,像是晚上讓兒童待在屋內。工作坊持續傳達的訊息是:孟買、阿科勒和其他地區的花豹並不是「入侵者」,牠們也是這些地方的住民。

 

然而,身體力行這些理念有時候並不容易,對森林部門的巡林員來說尤其如此,他們在花豹攻擊事件發生後出面時,會遭到要求他們拿出行動的憤怒民眾包圍甚至毆打。他們也會承受來自地方政治人物所施加的壓力。所以他們還是繼續施放陷阱,給民眾一種有人在採取行動、而他們是安全的錯覺,即使真正的結果其實是提高他們的危險。少數的「問題」花豹最終會被關到印度各地擁擠的「救援」設施裡,但事實上要辨識出問題花豹並不可能,除非同時抓到花豹與受害者。有代罪羔羊就可以了。

 

因此,在姜納最新的殺人事件發生後不久,當地一位巡林員在寄給我的電子郵件中寫道:「很高興通知你,我們以陷阱捕獲了一隻雄花豹。」他斷言這隻花豹就是「上個月攻擊男孩的那一隻。」這隻花豹將在姜納一座已經收容28隻花豹、接近飽和的「花豹救援」設施度過餘生。無可避免地,其他被陷阱捕獲的花豹多半會被野放,而森林部門有明顯理由不願透露在姜納釋放了多少隻花豹或者在哪裡釋放。兩個星期後,又有一隻花豹殺人,牠在距離塞.曼德里克死亡地點幾公里的一座農場上肢解了一名60歲婦人。

 

我離開印度時想著,自己在那裡看到的人豹關係是件混亂、棘手的事,和較發達國家的人們生活的方式非常遙遠。結果返家後,我聽到一則未經證實的報導指出,距離我在康乃狄克州海岸的家6公里處有一隻山獅出沒,隨後又有一頭黑熊在鄰近城市新哈芬出沒的消息。如今,山獅在洛杉磯遊蕩、芝加哥有郊狼、羅馬市郊有狼、科德角近海有大白鯊。當人口擴張導致地球更加都市化,其他肉食性動物似乎也在適應和學習如何在人類之中生存。這可能令人不安,但不一定是件壞事:研究一再顯示,健全的捕食者族群是讓幾乎所有其他一切維持健全的關鍵。就算牠們不是神,至少也是生態系的主控者。

 

漸漸地,我在印度的花豹經驗不再像是一個遙遠國度的例外狀況,而比較像一則前兆,預示所有人可能即將必須適應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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