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候變遷已經來臨

至少有20個理由讓我們憂心她的努力將付諸流水。自從1992年世界各國在里約熱內盧同意避免「人為活動對氣候系統造成危險的干擾」以來，他們已經又開了20次會議，碳排放量卻沒有減少。我們在這段期間排放到大氣中的碳，幾乎和上個世紀的總排放量相同。去年和過去十年是有氣溫紀錄以來最暖的年代。現在，破紀錄的熱浪出現的機率是過去的五倍。科學家在去年的報告中指出，西南極洲冰層有一大部分勢必會崩塌，這意味著海平面將在接下來的幾個世紀內升高1.2公尺，甚至遠高於此。我們已經在重新繪製這顆星球的地圖，尤其是適合動物、植物和人類生存的地區。

然而，我們確實也看到一線希望，雖然這一線希望有很大一部分仍在談論階段。中國和美國這兩個碳排放量最大的國家已經宣布了減排協議；六家歐洲石油公司表示願意接受政府徵收碳稅；挪威一家大型退休基金已經承諾不再投資煤炭事業；而教宗也運用他廣泛的精神領導力影響這個問題。

但我們之所以看到希望，不單是因為這些承諾和宣言。雖然全球經濟在2014年有所成長，但是因燃燒化石燃料而產生的碳排放量並沒有增加。還要許多年我們才能知道這是不是一個趨勢，但這個現象首度出現了。碳排放量沒有增加的一個原因是中國去年燃燒的煤炭量比前一年少，這是本世紀第一次；而促成這種結果的一個原因是風力、太陽能和水力這些可再生能源的產量在中國大幅提升，就像在許多其他國家一樣，因為這種能源的成本已大幅降低。就連沙烏地阿拉伯也看好太陽能的前景。「我們的世界正走到一個轉折點，」促使可再生能源在德國迅速發展的法案共同起草人漢斯－約瑟夫．費爾說。這正是我們樂見的轉折點。

我們看過其他的轉折點。在過去半個世紀裡，我們打造了這樣一個世界：人類平均壽命比過去長了20年，我們不假思索就能在一天內越過大洋、以低廉的花費與全球即時通訊，把圖書館放在掌上帶著走。是化石燃料讓這一切得以實現，但如果想避免氣候災難，在21世紀下半葉我們必須拋下它們繼續前行。那些不認為我們可以完成這場革命的人，並沒有意識到我們已經徹底改變了世界；那些認為我們不會選擇完成這場革命、或者會來不及完成這場革命的人，好吧，或許最後會證明他們是對的。我們曾經歷了其他的全球轉變，但這是我們第一次企圖引導轉變，為整個地球守住一個比較光明的未來。

已故小說家E.．L.．多克托羅曾經這麼形容他的寫作過程：「就像在夜間行車，能見距離不會超過車頭燈照射的範圍，但你可以就這麼開完全程。」解決氣候變遷的問題需要這種隨機應變的能力。我們不需要在能夠看見前方道路通往圓滿結局時才採取行動，但我們確實要有可以抵達終點的信心。這就是各國談判代表將努力在巴黎達成的目標。他們不再認為可以擬出一份協議，要求所有國家達成指定的減碳配額，而是想辦法去「傳達強烈的訊息給商業界，」圖比亞那說，「創造一則自我應驗的預言，也就是低碳經濟正在發生。」當我們在更暖的未來回顧2015年時，就會知道這一年是否就是這則預言應驗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