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派屈克真的把蛇逐出愛爾蘭嗎？

根據傳說，愛爾蘭的守護聖人在一座山丘頂上進行為期40天的禁食禱告時遭到蛇的攻擊，因此他把這種蠕動的爬蟲類統統趕進了海裡。（相關文章：〈聖派屈克節：事實、神話與傳統〉。）

必須承認，這個故事不太可信。愛爾蘭是全世界寥寥幾個印地安納・瓊斯與其他怕蛇之人可以放心造訪的地方之一（還有紐西蘭、冰島、格陵蘭和南極洲）。

但蛇絕對不是被聖派屈克逐出愛爾蘭的。都柏林愛爾蘭國家博物館的自然歷史館長尼格・摩納根（Nigel Monaghan）告訴國家地理雜誌：愛爾蘭沒有蛇，跟這位聖人毫無關係。

摩納根仔細搜遍了大批化石收藏與其他愛爾蘭動物的相關記載，結果找不到任何愛爾蘭曾經有過蛇的證據。

「愛爾蘭史上從來不曾疑似有過蛇。聖派屈克根本沒有蛇可以驅逐，」摩納根說。（閱讀：聖派屈克節的十大慶祝活動）。

所以事實究竟如何？

蛇八成沒辦法跑到愛爾蘭。大部分科學家都指向最近一次冰期，在那次冰期於 1 萬年前結束之前，愛爾蘭都冷到讓爬蟲類無法生存。而冰期結束後，由於四面海洋環繞，蛇可能也沒辦法來到這座翡翠島上。

站不住腳

冰帽與長毛象一旦往北方退去，蛇也跟著重返北歐與西歐，甚至散播到北極圈。

但數千年來，愛爾蘭始終不曾有蛇存在。反之，英國在直到6500年前都還有陸橋跟歐洲大陸相連，因此有三種蛇：有毒蝮蛇、草蛇與滑蛇。

但摩納根指出，由於冰川融化、海面上升的緣故，愛爾蘭與英國之間的陸橋早了2000年就被海水淹沒。

在海洋成為無法越過的屏障之前，有些動物就先抵達了愛爾蘭，包括棕熊、野豬和山貓 —– 但「蛇從來沒成功過，」他說。

「而且蛇要在新的地區形成群落的速度很慢，」摩納根補充。

附屬於路易斯安納州立大學健康科學中心的路易斯安納毒物中心主任馬克・萊恩（Mark Ryan）於2008年說過，這種敏感的冷血爬蟲類不適合在那個時間點擴張牠們的分布範圍。

「愛爾蘭沒有蛇的原因很簡單：牠們去不了，因為當時的氣候不適合牠們過去，」他說。

其他爬蟲類也沒去成，只有一種除外：胎生蜥蜴。這是愛爾蘭唯一的原生爬蟲類，摩納根說牠們一定是在過去1萬年間抵達的。

異教信仰：隱喻的蛇

所以，除非聖派屈克不懂得如何分辨蛇和蜥蜴，否則這個傳說是怎麼來的呢？

學者認為這有可能是個隱喻故事。在猶太教與基督教的傳統中，蛇是邪惡的象徵 —– 例如《聖經》就把蛇描繪成促使亞當與夏娃墮落的媒介。（測驗一下：你有多了解聖派屈克節？）

蛇也被人跟異教儀式連上關係 —– 因此聖派屈克消滅蛇的戲劇化行為，也可以被視為他基督教影響力的一種隱喻。

「假」蛇

身在愛爾蘭的人如果想找條蛇來驅逐，可能得用慢蠕蟲（slow worm）將就一下了。這是一種非原生的蛇蜥，經常被誤認為是小蛇。（見「發現新物種：眼盲的無腿蜥蜴」。）

這個物種第一次被記錄到是在1970年代早期，根據愛爾蘭國家公園與野生動物服務處的說法，牠們應該是在1960年代被人刻意引進西愛爾蘭的。

然而，這種爬蟲類似乎只生活在克萊兒郡一個野生動物豐富、名叫「柏倫」（the Burren）的石灰岩地區，並未向外擴散。

愛爾蘭平原上現蛇蹤？

摩納根說，未來愛爾蘭有可能出現真正的蛇。

最有可能的來源是被飼主棄養的寵物蛇，雖然牠們不會受到歡迎。

「對存在已久的動物群落而言，任何外來物種都有可能帶來危險，」摩納根解釋。「由於愛爾蘭是孤立的島嶼，任何從外面引進的物種都非常容易影響當地群落，不管用意多好、或是受到什麼樣的誤導。」

匹茲堡動物園與PPQ水族館的爬蟲館館長亨利・卡克普濟克於2008年說過，愛爾蘭的原生動物將無法因應蛇的入侵。

他還補充：棕樹蛇之類的入侵蛇種已經在關島與其他島嶼生態系造成大患。

而要消滅這類不受歡迎的生物，也不會像聖派屈克傳說中的那麼簡單。

「我不想徹底破壞聖派屈克的神話，」卡克普濟克說。「我希望能保留一部分傳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