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鑑識專家抵烏克蘭展開調查,親俄民兵指烏克蘭要為空難負責。
撰文:John Wendle (烏克蘭頓內次克報導)
編譯:胡宗香
西方鑑識專家抵烏克蘭展開調查,親俄民兵指烏克蘭要為空難負責。
撰文:John Wendle (烏克蘭頓內次克報導)
編譯:胡宗香
太陽在烏克蘭東部的山丘上方升起。矮丘上,一名叛軍士兵透過望遠鏡掃視地平線,尋找草叢中是否有遭擊落的馬航17班機罹難者遺體。
佛洛迪亞‧包格達諾夫從滿目瘡痍的墜機地點走過來,碎石路在軍靴下嘎吱作響。在一個轉彎處,他停下腳步走向一個小女孩的遺體。他與其他叛軍在前一晚用一塊黃色的布蓋住了她的臉,這是對死者的尊敬。
「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做?他們怎麼可以殺害一個小女孩?」他說,臉上流露震驚。多數民兵整晚未睡,守衛著墜機地點。他與其他人一樣,因為壓力與不敢相信發生的事情而臉色蒼白。
他的疑問是對烏克蘭軍隊的譴責,同時凸顯了在事故現場混亂不明的情勢。墜機事件無疑震驚了叛軍,但也可以視為是更強化了他們本來就堅定的決心,要與以基輔為中心的烏克蘭政府對抗到底。
在事故現場聽到的描述,與美國和其他國家官員所形容的情況大相逕庭。根據後者,是俄國支持的民兵使用SA-11山毛櫸(Buk)雷達導彈發射台,誤將班機擊落。烏克蘭反情報局局長奈達(Vitaly Naida)表示,烏克蘭握有「鐵證」證實導彈系統是從俄國運入烏克蘭邊境,又在客機被擊落後被運走。
據信,烏克蘭情報局的監聽顯示,三套山毛櫸M1導彈系統被運入烏克蘭東部供叛軍使用。在其中一段7月17日的錄音中,一名叛軍問:「我們要在哪裡幫這個美人裝入飛彈?」
一名據說是情報官員的人詢問這名叛軍他在說什麼的時候,隱約提到了「B…M」,這名叛軍回答:「對,沒錯,山毛櫸,山毛櫸。」在另一段錄音中,一名據說是在烏克蘭境內的俄國情報人員與他在俄國的上司通話時說:「Buk-M今天早上送到了,感謝老天爺。事情變得比較簡單。」
此外,在事故當天,就在馬航班機遭擊落的消息傳出之前,現任叛軍首領的前俄國情報官員葛金(Igor Girkin)在他的VKontakte社群網頁上表明射下了一架烏克蘭軍用運輸機。MH17班機遭擊落的新聞傳開後,葛金很快就撤銷了那則發文。
由於叛軍仍控制墜機地點,空難調查人員仍無法取得關鍵證據,不過在強大的國際壓力下,叛軍已經交出停屍火車,馬航客機大部分罹難者的遺體終於得以展開漫長的返鄉旅程。而MH17班機的黑盒子亦已由叛軍交給馬來西亞派往當地的人員,將由國際調查小組專家判讀。
烏克蘭情報局的其他監聽據說也錄到了叛軍指揮官柯達科夫斯基(Alexander Khodakovsky)的一段話,他說:「我有一個任務……我們位居高位的同志對黑盒子的命運極為關注。我指的是莫斯科……要確保找到的東西不能落入陌生人手中。」
聯合國安理會已於21日一致通過決議,強烈譴責擊落馬航班機的行為,將追究責任,並要求控制該地區的武裝團體保存墜機地點的原狀。
在墜機地點附近高高的草叢中,包格達諾夫邊走邊描述了飛機墜毀的那個下午。
「我聽到兩聲巨響。轟!轟!」當時他正坐在附近的家中看電視。他跑出去。「飛機呈螺旋狀在幾秒內迅速墜落,」他說。他不知道飛機是被什麼擊落的。其他村民則表示他們以為村子遭到轟炸了。飛機主體墜落在一條小徑上,離他家只有幾百公尺之遙。
猛烈的大火燒毀了一切,只留下一具引擎和一個起落架的金屬部分。機翼的下側也未受損害。
凌晨3:30分左右,墜機地點的地面還是熱的。機身中的鋁在高溫下融化,在焦黑的地面上重新形成了一條條凍結的銀色線條。到處都是焦黑的遺骸堆,中間隱約可見白色的人骨。
包格達諾夫與其他兩名叛軍繞了墜機地點一圈後走回來。雖然因為這次事件而受到深深震動,他還是能夠清楚表達已長達數月的叛軍活動想要達成什麼目標。
「你們美國有幾個州?在你們那裡,每個州有每個州自己的一套法律。我們想要的也就是這樣。不是我們脫離烏克蘭,而是像在美國那樣。我們還是一體,但那樣他們比較會聆聽我們的聲音。現在,他們根本不聽我們說什麼。」他說的是頓內次克和盧甘斯克地區,它們曾是蘇聯時期煤礦產業的中心,但現在已陷入衰退和貧困。
「收起你們的武器,離開這裡,」他說。「離開這裡。我們會忘了他們,他們也會忘了我們,」話中指的是基輔的中央政府。「就放手,離開。」
但是,在強大的國際壓力下,在頓內次克邊境從清早到傍晚的交戰與連天炮火下,在墜機地點迄今仍無法全面開放調查的情況下,短時間內,在這個談判桌上的任何一方恐怕都無法說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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