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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b. 24 2020

當真菌殺光獵物,熱帶蛇類也跟著消失

  • 粗鱗黑樹蛇(Chironius grandisquamis)等物種的數量,在蛙壺菌擴散到巴拿馬殲滅了許多獵物後連帶大幅下滑。PHOTOGRAPH BY JAMES CHRISTENSEN, MINDEN PICTURES/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粗鱗黑樹蛇(Chironius grandisquamis)等物種的數量,在蛙壺菌擴散到巴拿馬殲滅了許多獵物後連帶大幅下滑。PHOTOGRAPH BY JAMES CHRISTENSEN, MINDEN PICTURES/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 在蛙壺菌尚未擴散到這座巴拿馬國家公園前,這裡曾發現過七隻綠鸚鵡蛇(Leptophis depressirostris)。但如同「兩生類末日」一般,在此之後歷經了八年的深入調查,卻再不復見。PHOTOGRAPH BY EDWIN GIESBERS, MINDEN PICTURES

    在蛙壺菌尚未擴散到這座巴拿馬國家公園前,這裡曾發現過七隻綠鸚鵡蛇(Leptophis depressirostris)。但如同「兩生類末日」一般,在此之後歷經了八年的深入調查,卻再不復見。PHOTOGRAPH BY EDWIN GIESBERS, MINDEN PICTURES

  • 飾紋細蛇(Rhadinaea decorata)也受到蛙壺菌嚴重影響,在蛙壺菌擴散之前曾有過13次目擊記錄,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了。PHOTOGRAPH BY BIOSPHOTO, ALAMY

    飾紋細蛇(Rhadinaea decorata)也受到蛙壺菌嚴重影響,在蛙壺菌擴散之前曾有過13次目擊記錄,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了。PHOTOGRAPH BY BIOSPHOTO, ALA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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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研究指出,在蛙壺菌摧毀全球兩生類的同時,像是蛇類這樣的掠食者也跟著遭殃。

粗鱗黑樹蛇(Chironius grandisquamis)等物種的數量,在蛙壺菌擴散到巴拿馬殲滅了許多獵物後連帶大幅下滑。PHOTOGRAPH BY JAMES CHRISTENSEN, MINDEN PICTURES/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粗鱗黑樹蛇(Chironius grandisquamis)等物種的數量,在蛙壺菌擴散到巴拿馬殲滅了許多獵物後連帶大幅下滑。PHOTOGRAPH BY JAMES CHRISTENSEN, MINDEN PICTURES/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蛙壺菌(Batrachochytrium dendrobatidis)在過去半個世紀橫掃全球蛙類與有尾目成員,導致超過500種生物瀕危或滅絕,就生物多樣性流失的層面來說,它已是世界上破壞力最大的病原體。

這對以兩棲動物為食的動物來說自然是個噩耗,但科學家對於這種傳染真菌對全球食物鏈有什麼影響仍所知甚簡。

如今,本週刊登在《科學》(Science)期刊上的新研究指出,兩棲動物數量下滑嚴重衝擊了以蛙類為食的熱帶蛇類。該研究發現,從2004年蛙壺菌席捲巴拿馬的奧馬爾.杜里荷.埃雷拉國家公園(Parque Nacional Omar Torrijos Herrera)後,蛇類的數量、多樣性與健康全面大幅下滑;據作者表示,其他兩生類的捕食者很可能也有類似情況。

該研究作者之一的密西根州立大學計量生物學家艾麗斯.齊普金(Elise Zipkin)說道,該區域消失的蛇種極有可能高達12種甚至更多。

蛇類數量急遽下滑不僅帶來相應的生態後果,也暗示著蛙壺菌對整個食物網的影響要比原以為來得廣泛。

在蛙壺菌尚未擴散到這座巴拿馬國家公園前,這裡曾發現過七隻綠鸚鵡蛇(Leptophis depressirostris)。但如同「兩生類末日」一般,在此之後歷經了八年的深入調查,卻再不復見。PHOTOGRAPH BY EDWIN GIESBERS, MINDEN PICTURES

在蛙壺菌尚未擴散到這座巴拿馬國家公園前,這裡曾發現過七隻綠鸚鵡蛇(Leptophis depressirostris)。但如同「兩生類末日」一般,在此之後歷經了八年的深入調查,卻再不復見。PHOTOGRAPH BY EDWIN GIESBERS, MINDEN PICTURES

該研究另一位作者內華達大學雷諾分校的兼任教授茱莉.雷(Julie Ray)說:「這一定也會影響到鳥類、哺乳類,乃至其他一切。」

她補充到:「這正是這項研究對那些可能不喜歡蛇類的人也很重要的原因。」

消失的蛇

未參加此次論文的康乃爾大學生態學教授兼爬行動物館長凱利.扎穆迪奧(Kelly Zamudio)表示,看起來兩生類數量下跌很可能連帶影響到牠們的捕食者,但這需要定點的長期資料來佐證才行,不過這種資料不僅稀缺且難得。

本次研究的數據來自鄰近埃爾科佩(El Copé)的奧馬爾.杜里荷.埃雷拉國家公園,研究團隊在此悉心收集了13年的野生動物實地調查資料,時間約橫跨了蛙壺菌擴及至此的前後各半。

但就原始數據就足以顯示蛙壺菌間接傷害了蛇類。在蛙壺菌入侵前,科學家能記錄到30種不同的蛇種;在蛙壺菌入侵後,僅存數量稀少的21種蛇種。對於那些曾在調查中能找到五次以上的物種,更有半數以上變得罕見許多。

但問題在於許多物種本身便非常稀有,好比在研究人員過去13年野外調查所見的36種蛇中,其中就有13種僅被目睹過一次,也有其他物種只被人見過寥寥數次而已,那麼要如何在物種如此少見的情況下,估計物種的豐度呢?

齊普金利用數學模型從蛇類的目擊次數推導族群趨勢,得出有許多罕見蛇種已經在當地滅絕,且在該區域已經至少有12種蛇滅絕了。

扎穆迪奧說到:「論文指出族群數量正在急遽減少與均質化,而群落已經永遠改變了,許多物種可能將完全消失。」

扎穆迪奧說:「對我來說,這個驚人的例子凸顯了蒐集如是數據有多麼重要。」

「這真的很令人難過」

研究作者之一的雷過去八年也在同一個巴拿馬國家公園收集數據,但她並未著眼於蛙壺菌的影響。事實上,蛙壺菌早於她開始蒐集數據的2005年就已經開始肆虐。

雷當時正在執行一項博士研究的子計畫,該研究針對兩個以蝸牛為食的蛇屬,例如阿古斯鈍蛇(Sibon argus)這種體態細長、頭形較鈍,且眼睛略為突出的蛇,計畫內容要統計蛇的數量並了解牠們的飲食習慣。

調查結果證實,這些蛇類並非人們原以為的以蝸牛為主食,反而大多取食蛙卵──這就是問題所在。在蛙壺菌擴散到這裡之前,連同馬里蘭大學的作者凱倫.利普斯(Karen Lips)共紀錄到149次這些蛇,但這個數字在蛙壺菌擴散後只剩下三分之一,雷還經常遇到消瘦且營養不良的動物。

她解釋道,這些蛇有時候一年只吃一餐,因此儘管處於不健康的狀態下,仍能在獵物消失後留存好長一段時間。

飾紋細蛇(Rhadinaea decorata)也受到蛙壺菌嚴重影響,在蛙壺菌擴散之前曾有過13次目擊記錄,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了。PHOTOGRAPH BY BIOSPHOTO, ALAMY

飾紋細蛇(Rhadinaea decorata)也受到蛙壺菌嚴重影響,在蛙壺菌擴散之前曾有過13次目擊記錄,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了。PHOTOGRAPH BY BIOSPHOTO, ALAMY

在來到埃爾科佩之前,雷曾在巴拿馬另外兩個地方研究過,眼睜睜的看著蛙類開始死亡。在蛙壺菌擴散後的半年內,青蛙大量死亡,河中可以見到成堆的屍體。

雷說:「疫情前後可見的青蛙數量差距之大,簡直讓人精神錯亂。」利普斯和其他人早前的研究也發現,蛙壺菌降低了該區域75%的兩生類數量,並導致超過30種物種滅絕。

但緊接而來的是,她的研究物種──蛇,開始受到影響。每天晚上出外調查,她能發現的蛇愈來愈少。

她說:「一部分原因是,在此時你會非常執著想要取得數據,但當最終水落石出時,反映真實動物情況的數據,真的很令人難過。」

食物鏈的上下層

兩生類的消失除了對蛇造成影響外,還有產生其他生態效應。在食物鏈底層方面,失去蝌蚪已經證實將導致河流中的藻類滋生,進而造成河川缺氧;對食物鏈頂層而言,蛇類消失也有其衍生的後果。

雷補充道:「蛇類對環境非常重要,假若移去牠們,將導致整個體系崩解。」

並未參與此次研究的內華達大學雷諾分校生物學家傑米.沃伊爾斯(Jamie Voyles)同意到:「我懷疑兩生類的消失還會影響到更多的捕食者與獵物。」

沃伊爾斯補充說:「這項研究還強調了蛙壺菌造成的破壞,以及在一般情況下新興傳染病對生物網的影響。研究呈現了,新興傳染病擁有的影響力,可以遠超我們原先認知的範圍。」

好在一小部分兩生類表現出對蛙壺菌的抗性,留下了一線希望,有些族群也開始緩緩恢復。或許出於競爭強度降低的關係,少數能夠切換食性,如改吃蜥蜴的蛇種,以及那些並不以兩生類為食的蛇種,數量有所增加。

人們才正開始理解蛙壺菌帶來的改變,並無疑它帶來的是長期甚至永久的影響。

 

延伸閱讀:被做成壯陽藥而瀕危的蛙,如何靠盜獵者翻轉命運? / 全世界最大的兩生類確認為獨特物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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